其实在下午,钢琴教室外,游纾俞就已经动摇。
她看见冉寻指点学生演奏的模样,耐心温和,让她心动。
游纾俞仍记得,对方没有出国前,还与她在一起时,提到过的那个最简单的愿望。
钢琴老师与生物老师。
于是游纾俞深造、留校、任职,六年一直留在嘉大。
她始终想满足冉寻对她们的未来投射出的期待。
纵然高校的待遇远不及研究所,可能负担不起冉寻的生活;即使要从讲师起步,花费长久时间才有起色。
可游纾俞不想被困在研究所的实验室里。
她想冉寻一走进宁大校园,就能轻易找到她。
她们相约在校园里的任何角落,会在香樟树阴影下并肩散步,看无尽夏开遍每一年的晚春盛夏。
或许冉寻偶尔会来校园做一场演讲或授课,而她刚好结束一节课,赶到现场,做她最忠实的听众。
冉寻被游纾俞叫了名字,应声后,神情温软地盯着她看,怎么了?
游纾俞却有些说不出口刚刚设想的话了,因为想法仓促而任性。
于是换了个角度,如果,我之后的工作负担不了你想要的生活,怎么办?
分明她之前还和冉寻的父亲承诺过,要养冉寻一辈子。
但从宁大讲师做起,实现这个目标无疑需要很多年。
话题忽然沉重起来,冉寻警惕,纾纾,你不会要和我分手吧?
游纾俞蹙眉,立刻去掩她的嘴,认真驳回,才不是。
冉寻是怎么想到这里的。
那就好。冉寻扬唇。
她也只是逗女人一下。
我想想。她思考一阵,回答,我很好养的,食量不大,勤俭持家。而且,纾纾无论做什么工作,我都不离不弃。
之前不是说过了嘛,我不在乎你的身份。冉寻弯眸望游纾俞。
就算你去拾荒,我也跟在你身后数瓶子;你开餐馆,我就在后厨兼职洗盘子。
游纾俞因为冉寻天马行空的举例而嘴角微弯,乱说。
却也同样为对方赤忱言语而心跳难平。
我才不用游女士养一辈子。冉寻义正辞严,那叫软饭。
她发出败家的声音:你想看海,我就去买海景房,想吃甜品,我就带你去fauchon点一桌。
谁让她财务自由呢。
正因为知道游纾俞过往黯淡萧条,所以冉寻格外想宠她,舍不得让她吃一点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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