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都知道弗雷格喜欢莉莉安,而他也巧妙地利用了这一点。莉莉安对弗雷格一直有一种孺慕之情,即便她并不爱他,但也很少拒绝他什么。温舍算准了弗雷格会在婚礼前夜找莉莉安话别。他买通了别墅中的一名女仆,趁着管家哈恩和罗莎不注意的时候,将弗雷格引到了莉莉安的房间里。莉莉安看到突然出现的弗雷格,纵然惊讶,也绝不会让众人知道。当弗雷格动情的话别完毕时,就是那瓶红酒大显身手的时候了。莉莉安喜欢喝红酒,特别是那个牌子的红酒。温舍将红酒送来的时候,已经提前做了手脚。瓶塞上有一个极细的针孔,极难被人发现。使人昏睡的药品就从那里注入了红酒,药量足够使成年人昏睡10个小时以上。一切都如温舍预料的那样,这对男女很快昏睡了过去。而那个被收买的女仆适时出现,将两人摆好姿势,放在了床上。然后,酒瓶和酒杯都被换成了新的。为了达到效果,温舍特地叮嘱女仆要记得要在新的酒杯中留一些酒。带着迷药的红酒被连夜送到了温舍的房间里,温舍很快将它们销毁干净。而第二天发生的一切,让温舍非常满意。他不想做的事,没有人能够强迫他。
几天后,萨尔茨堡山上的一名女仆被人发现在下人房中自缢身亡。有关温舍婚礼的各种传言和猜测再一次甚嚣尘上。不过温舍现在已经完全不必在乎这些了,苦情新郎官的角色他早已坐实。迪特里希出于对他的愧疚,许诺将给他更多带兵的机会。许是迪特里希和希姆莱私下达成了什么协议,没有人追究莉莉安·迪特里希的责任和去向,正如赫尔曼所说的那样,她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这个人从未出现过。宣传部废了亿万个脑细胞,终于找到了合适的理由,对未完成的婚礼大力粉饰了一番。令德国民众安了心。
梁紫苏在听说这件事后,哇哇大叫了一阵。然后眉飞色舞地说秀恩爱没好下场是颠扑不破的真理啊真理。凯瑟琳淡然一笑,仿佛这些早在她预料中一样。蒂洛和听到温舍要结婚时的反应一样,面无表情,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当奥利维亚缠着派普好奇地打听内幕的时候,派普只是轻笑了一下,说温舍真是个聪明人。令奥利维亚十分迷茫。
这件事在德国民众间沸沸扬扬的传了一阵,大家很快就被宣传部抛出的新话题吸引了。人们逐渐淡忘了此事。有关温舍婚礼的这场闹剧,终于大幕落下。
Chapter 97 尘埃落定(上)
六月初,夏天披着一身的绿色,在暖风里跳动着来到了柏林。菩提树的叶子在阳光底下一动一动的放着绿光,阳光从密密层层的枝叶间投射下来,地上印满铜钱大小的粼粼光斑。天空中挂着一层似雾非雾的白气。一切显得那么寂静柔和。
还有几天就要期末考试了,凯瑟琳非常重视第一个学年的成绩,早早就开始复习了。这天,她来到波茨坦大街的一家书店,想要买一些工具书。就在温舍结婚的同一天,她和诺沃特尼正式分手了。没有想象中的歇斯底里,场面出乎意料的平静。诺沃特尼说一直都知道两个人之间的巨大差异,但他总想再试试看,也许会慢慢变好的。不过现在看来,并不如意料中那样。他还说自己是真心喜欢她,就算做不成恋人,还可以继续做朋友。凯瑟琳衷心祝福了诺沃特尼,并且一再叮嘱他在前线要万分小心。那天晚上,诺沃特尼把凯瑟琳送到了家门口就离开了。凯瑟琳望着诺沃特尼离去的背影,心中不是不失落的。她对诺沃特尼的喜欢最终并没有转化成爱,而她也许很难再找到和诺沃特尼一样优秀的男孩子了。但感情的事不能勉强,否则随着岁月的流逝和无穷无尽矛盾的打磨,两人最后一丝温情也会消失殆尽,成为一对相看两厌的怨偶。最初的失落过去之后,凯瑟琳又感到了如释重负。她背负着不属于也不适合自己的感情太久,现在终于做出了对两人都正确的选择。分手后,凯瑟琳一直处于凝神静气的状态中。并且把全部心思都用在了准备考试上。当她买好书,从书店走出来的时候,发现不远处围着一些人,指着一辆冒烟的汽车,在议论着什么。
那是一辆黑色的梅赛德斯轿车,右前轮已经上了人行道,要不是车头顶住消防栓,估计早就整个冲到人群里了。车子的前脸被红色消防栓死死卡住,凹下去一大块,原本应该亮到反光的黑色车漆,不是斑驳的蹭伤,就是挂着“消防红”。
“车祸,好惨啊!”
“可不是,那车整个前脸,都撞的凹进去了!”
“太可怕了,车里的人怕是……唉……”
人群里,各种声音响起,都在议论着这场惨剧。有的猜原因,有的叹可惜,有的只是单纯想凑近,去看热闹。凯瑟琳是个怕麻烦的典型,从来都是奉行“出事儿绕着走”原则,从不多事。可今天不知怎么的,就是忍不住想去看看。她想绕路,可心中像有一根猫尾草,一直挠着痒。最后,凯瑟琳终于像猫尾草“投降”,她决定:过去瞧个究竟。
“上帝保佑他们,是车祸呀!年轻的小姐,还是不要去看了。”旁边一位老先生看她往里探头,担忧的说。他刚从那边走过来,边说边在胸口划起了十字。
车祸?刚到柏林那年,凯瑟琳在弗里德里希大街上,亲眼见到一位年迈的老人在过马路时被一辆军用车撞飞了。从此这个词在她心中留下了挥之不去的阴影。她本该远远避开的,可却鬼使神差般控制不住腿脚,迈开步子向前边走去。
凯瑟琳走到了人群边上,踮起了脚尖——那辆已经卷成废铁的梅赛德斯——尽管已经看不出原形,但凯瑟琳还是在第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
书本一下子撒了一地,凯瑟琳的整个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一手捂住自己的嘴,另一只死死攥住拳头。刚刚买的一本《文秘实务》正掉在一位男士的脚边,他弯下腰捡起书,刚要还给凯瑟琳。却见这位脸色苍白的姑娘,却已经不管不顾的拼命挤进人群最里层了。
“不,这不会是他的车,我一定是看错了,一定是看错了。”凯瑟琳无意识的重复着这句话。除了自己的心跳,她好像忽然失了聪,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直到警察上前扶住这位眼看就要崩溃的小姐。
“这位女士,请您冷静!”
“他在哪里?你们的救护车呢?”见警察不回答,凯瑟琳歇斯底里起来。“他伤得多重?他死了吗?告诉我,告诉我!”她固执的认为,只要求警察,郝斯特就会回来的。警察不是万能的吗?郝斯特,那样温润柔和的郝斯特,那样永远侵润着阳光味道的郝斯特,她无法想象灾难降诸他身,她无法想象他永远离开的情形,她不能失去他!
“凯瑟琳,是你吗?”一个男声在她背后响起,和往日的沉静温柔毫无两样。凯瑟琳脖颈僵住,眼泪簌簌落下,她不敢回过头去。
“你还好吗?你怎么了?”他转到她面前。
“我不好!”凯瑟琳突然尖叫起来,猛地扎进他怀中,拼命捶他:“我以为你死了,你怎么能这样吓我!混蛋,你……哦,郝斯特!我真高兴……”尖叫又变成了哭泣。
在郝斯特的记忆中,凯瑟琳永远是恬静而温和的,他从来没见过这样失态的她。就在这一瞬间,她全部情感都爆发了出来。就在这一瞬间,她才意识到郝斯特在自己心中的分量竟然已经那样重。
“凯瑟琳,凯瑟琳。”郝斯特温热的气息轻拂在她耳边。凯瑟琳软软靠在他身上,已经说不出话来。经历了方才的大喜大悲,她的心脏几乎都失去了跳动的力气。
“先生们,”她听到他对警察说:“我是这辆车的车主,郝斯特·派普。看起来,它是被那位先生的车撞了?那就请您几位处理吧,有事打这个电话,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事……”
之后的凯瑟琳,一直处于眩晕的状态。她不记得自己是怎样和郝斯特一起回到的他家,不记得一路上郝斯特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更不记得自己怎么就躺在了一张柔软的大床上。直到一声金属轻击的声音传到她的耳朵里,她的思绪才飘回脑海里,意识才清醒过来。
面前的男人已经脱去了黑色的军装上衣,又解开了自己的皮带搭扣,他深情注视着凯瑟琳,嘴角挂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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