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长官。”
在阿登地区的美军某指挥部中,一名年轻的美军上校坐在简陋的办公桌前,聚精会神地看着桌上的地图。这场战役马上就要结束了。德国人远未能完成既定的战略目标,霍奇斯的第一集团军和巴顿的第三集团军胜利会师,已经将大部分德国军队赶出了阿登地区。德军在西线再也无力阻挡盟军的进攻了。很快,他们就要进入德国本土了。
这场战争该结束了。上校站起了身,他看到哈罗德·麦考恩少校走进了指挥部。
“长官!哈罗德·麦考恩少校向您报道!”麦考恩行了一个军礼。
“我很高兴看到你回来,麦考恩少校。”
“对此我表示庆幸。”麦考恩说道。
“你回来的迟了些。”
“是的,根据战势,我跟随第30步兵师完成会师后才回来报道的。”
“这是个正确的选择。”
在麦考恩面前站着的这位美国军官叫拉尔夫·埃文斯,是麦考恩儿时的玩伴,同时也是军校同学,两人曾是穿一条裤子的交情。参军后,埃文斯的升迁之路一帆风顺,年纪轻轻就做了中校。埃文斯的父亲是一位将军,在太平洋战场上阵亡。听闻这个噩耗后,埃文斯几次三番要求上战场,但都被军方以各种理由拒绝了。他是埃文斯将军的独子,高层自然要对他有所照顾。可埃文斯铁了心要进入前线作战,这件事甚至惊动了罗斯福总统。最终他如愿以偿,跟随美军进入欧洲战场。在诺曼底登陆战役中,埃文斯因为作战英勇被晋升为上校。在外人看来,埃文斯无疑是一名前途不可限量的青年军官,但只有与他亲近的人才会发现,埃文斯变了。
“有没有带情报回来?”埃文斯问道。
“没有,长官。”
“你是怎么回来的?德国鬼子放了你?”埃文斯一听说没有情报,顿时皱了皱眉头。
“德国部队突围的时候,把我和其他战俘留在了当地。”
“真难得他们没杀死你们。”埃文斯从鼻子里冷哼一声。
“很幸运我遇到的不是丧心病狂的侩子手。”
“每一个德国鬼子都是丧心病狂的侩子手!他们和日本鬼子一样的可恶!他们是一群败类!垃圾!”埃文斯突然间提高了声音,他看起来很生气。
“其实……”麦考恩刚想说并不是每个德国人都是坏人,但他聪明地保持了与上级的统一,“你说的没错。”
“他们的队伍怎么样?人员和装备情况如何?”
“我所遇到的那支队伍军纪非常严明。人员齐整,斗志旺盛。至于装备,我没能见识到虎式坦克的威力。”麦考恩实话实说。
“俘虏你的是派普战斗群?”
“是的。”
“约阿希姆·派普那该死的混账东西,他把所有虎式坦克都炸毁了!”埃文斯咬牙切齿地说道。
麦考恩当然知道派普临走前把带不走的武器装备都销毁了,他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对。因为换了他,他也会这样做的。他按照与派普的约定,把留在格莱兹村的重伤战俘都送到了医院接受治疗,虽然他们接下来将要面对的是漫长的战俘生涯,但只要留住了性命,便也留住了希望。
“你先去休息一下吧。我晚些时候再找你。”埃文斯见麦考恩并没能带回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便不再继续盘问。
“是,长官。”
“等等!”
“长官,还有什么指示?”
“你能活着真好,我的老伙计。”
“是啊,活着真好。”
傍晚时分,巡视营地的埃文斯走到了麦考恩的帐篷前。他很想再问问麦考恩有关派普战斗群的情况,从而对德国部队更加深了解。他在帐篷外喊了几声,却无人应答。埃文斯干脆直接走了进去,帐篷内空无一人,只有几件衣物散落在行军床上。看起来麦考恩应该是洗澡去了。
埃文斯坐在了麦考恩的床边,随意地环视着帐篷中的物什。从他遵循父亲的意愿,放弃热爱的机械,选择从军之后。埃文斯就开始慢慢学着收敛自己的真情实感了。他的家庭,他的父亲,需要的是一个一丝不苟的军人,而不是自由散漫的加州青年。他只有在最亲近的朋友面前才能偶尔释放真实的自己。自从父亲阵亡后,埃文斯更加的不苟言笑,用一种类似苦行僧的方式逼迫自己完成父亲的夙愿。连他的妻子都无法忍受他的严肃。两人为此经常吵架。而当他终于如愿以偿地走上战场后,他变成了一名冷酷,甚至残忍的指挥官,他从来不惮以最极端最激烈地手段对付敌人。这让他逐渐声名在外。不少德国军官对他颇为忌惮。但这些还不够,远远不够。总有一天,他要踏入侵略者的家园,让他们每一个人得到应有的审判和惩罚。
突然间,埃文斯无意中看到麦考恩的衣服下面有一封信。这个信封不是美军常用的那种。出于好奇,他拿起信来仔细看了一眼。信封上的名字却让他僵在当场。
奥利维亚·齐默尔曼。
奥利维亚·齐默尔曼……
如果说埃文斯的记忆中还留有什么美好的话,那便是曾经在德国的大学校园里,和奥利维亚·齐默尔曼在一起的日子。他曾经爱过她,却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向她表达,这是他今生最为遗憾的事情。如今时过境迁,对她的爱早已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褪。但当初那份悸动和留恋却一直存于心底。
奥利维亚。埃文斯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旧时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女孩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悉数浮现在心头。他沉溺于美好的回忆之中久久不能自拔。
我这是怎么了?一个名字就让我失控了。埃文斯猛然间清醒过来,他自嘲地笑了一下。也许只是同名同姓而已。齐默尔曼是大姓,奥利维亚也不是什么罕见名。正当他纠结之际,麦考恩走了进来。他显然刚刚洗过澡,头发还有些湿,发梢在寒冷的户外被凝结在了一起。
“长官!”麦考恩惊见埃文斯出现在自己的帐篷里,连忙行了个军礼。
“很抱歉我未经你允许就进入了你的帐篷。”许是刚刚涌起的柔情还未完全消散,埃文斯一改平日冷冰冰的样子,和颜悦色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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