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病了。
身体消瘦的可怕,浑身上下好像只剩肚子上还有点肉,若不是有庄嬷嬷日夜照料,我恐怕撑不到生下孩子的那一天。
我总是梦见阿婉。
梦见她浑身血污的爬向我,问我:「阿姐,你如今得到自己想要的了吗?」
还有卫长赢。
我忘不掉那支染血的木簪,忘不掉他此生同我说过的,最后一句话:「小苦瓜,我带你走。」
我想告诉他:「卫长赢,我愿意跟你走。」
很早很早之前就愿意了。
可那个意气风发小将军再也不会笑着戏我一句「小苦瓜」了。
即使是在佛祖面前,我也生出满心怨怼,我恨阿娘心狠,害死卫长赢残害庄嬷嬷,恨梧桐背叛,将我逼至如此境地。
可我更恨我自己。
如今这一切都是我自己做的选择。
最该死的人,是我……
十月初。
我在白马寺生下了知悔。
宋琢对这个孩子他没有过分疏离,而是亲自为他取下「知悔」之名。
我在白马寺呆了近半年,听闻这期间宋琢勤于朝政,广招贤士,以雷利手段平息临沂叛乱,群臣百姓无不敬服。
无需借凤女之名,他如今已是一位真正的储君。
我说,我不愿意再回东宫
宋琢不做强求,只问我原因。
我将身旁满眼担忧的庄嬷嬷支了出去,然后握着那支木簪,笑着告诉他,我不是姜婉。
宋琢抱着知悔的手僵了一瞬,他到底不曾想过,我会不顾及家族安危,这样平静的说出这句话。
其实,我也只是想做回阿满,痛痛快快的为我的小将军哭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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