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被人发现,她才觉得自己最近好像与水犯冲,这才多久,她竟不得不跳水两次。
她仰起头来,瞧向上方。
对方背着光,看不清面容,只知道是个年轻男子,就是方才那个自称‘本公子’,又要送谢兰春砚台的人。
被堵在这种地方,她清楚自己就算不想上船,恐怕也不行,不然这人若是吵闹起来,再把阮呈玄给引回来那就不好了。
一个风流浪荡子,也许他能发现自己,只是方才自己动作不小心显了痕迹,这种人不难对付,总比自己被人堵在这上不得下不去的强。
各种思绪划过,不过是一瞬间。
面上,颜青棠装作被冻得不轻的样子,略显娇弱地看着对方。
“公子,我这也上不去啊。”
下一刻,一条绳索被人扔了下来。
颜青棠抓住绳索,正想自己怎么通过绳索爬上去,突然一股巨力袭来,她被人提出了水面,又落到了舢板上。
她顾不得去擦脸上的水,抬目四望。
就见本该热闹的花船,此时人都不知跑哪儿去了,花娘们不见了,寻芳客也不见了,舢板上只站着这位‘公子’,四周安静得吓人。
难道这艘船也是别有目的靠近莳花坊的花船?那此人方才说要送谢兰春砚台,应该就是借口了,其本身目的就是想靠近一探究竟。
此人不是个普通的寻芳客。
“公子,谢谢你救我上来,不然青儿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她随便起了个名,学着花楼里花娘们的做派,娇滴滴地擦了擦脸上的水,又抱怨道,“这个谢兰春,醋劲儿未免也太大了,竟因为大人多看了我两眼,便让人把我丢进水里!”
“难道不是你乔装上船,想抢她的恩客,不慎被其发现,才自己跳入水中?”
颜青棠表情讪讪又娇嗔,分明就是一个□□因虚荣心说谎,不慎被人发现的心虚和狡黠。
“公子慧眼,”她娇滴滴道,“我确实没怀好心思,但她也不能这么做啊,还派人下水抓我!分明就是想谋人性命……”
噗地一声笑。
听到这一声,颜青棠才发现,方才说话的人竟不是这位救她上来的‘公子’。
那是谁在说话?
此刻,她没有被拆穿的尴尬,只有全然的警惕。
“把自己擦一擦,进来说话。”那个声音又道。
陈越白忙递上一条布巾来。
颜青棠接过布巾,看向不远处的舱房门。
那里,正是说话之人的所在之处。
不光有布巾,还有热茶。
颜青棠借着喝茶的功夫,将整个室内打量了一番。
就是一间很普通的雅室,只有右侧的屏风看起来不普通,因为那里明显坐着个男人。
男人梳独髻,穿大袖袍衫,靠坐在大椅上,一手置于椅子扶手上,另一只手慵懒地搭在膝上。
从透过来的影子只能看出这些,但从对方声音来看,应该是个年轻人或者中年人?
根本得不到任何有效信息。颜青棠心中暗暗失望。
既然信息不明,那就不要说话了,她很有耐心,有耐心在这跟着两人耗下去,不管他们是什么目的。
所幸是对方似乎并不想跟她耗。
一旁,身材高大,穿一身宝蓝色绣金线长袍,脸上颇有几分玩世不恭的男子,饶有兴味地看着她。
“你方才在偷听阮呈玄和卢游简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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