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公子现下疼痛难当,还起不得身。”叶长遥柔声道,“我去请章大夫来,为宁公子诊脉。”
叶长遥生得阴鸷,嗓音亦是低沉,每每用这般柔软的语气,俱是充满了违和感,叶长遥用寻常的语气只是令人觉得叶长遥其人不好相与,但用这般柔软的语气却是令人胆寒。
倘若自己乃是一牙牙学语的稚子,定然会被吓哭了去,但而今的云奏却觉得甚是悦耳。
“好。”他这么回答了叶长遥,又忍不住抿唇暗笑。
未多久,章大夫便来了,他已从叶长遥口中得知原委,为宁湛诊了脉后,道:“他瞎了,又哑了,身子骨不如何强壮,那毒又不知是否还会发作,恐怕……”
云奏蹙眉道:“那毒再次发作会如何?”
章大夫思忖着道:“那毒初次发作,便使得宁公子成了哑子,由此推断,假若再次发作,恐会夺去宁公子的听觉,亦或是味觉、触觉、嗅觉……”
倘使如此,面对赵淙,宁湛会更自卑罢?
云奏谢过章大夫,忽而想起了自己被吊睛白虎咬死一事,与宁湛相较,还是被咬死来得痛快许多。
章大夫回庖厨去了,将守着汤药的叶长遥换了回来。
叶长遥出了庖厨,经过宁湛房门口,停驻了脚步,向着云奏望去。
云奏觉察到叶长遥的视线后,粲然一笑。
云奏由于被自己渡了不少内息,面上难得有些血色,这么一笑,眉眼间陡生艳色,使叶长遥生出了已然春暖花开的错觉,明明现下仍是寒露时节。
自己为何会生出这样的错觉?
他心中迷惑,又朝云奏道:“我去问问赵公子可有瞧见昨夜那凶手,云公子,你便在此看着宁公子罢,以免凶手再次行凶。”
凶手再次行凶的可能性并不大,且凶手应当极为享受对宁湛的折磨,不会下杀手,但若是有个万一,宁湛定不会有命在了。
云奏清楚叶长遥的顾虑,因而他立刻答应了下来。
叶长遥又瞧了瞧云奏,才往赵淙房中去了。
赵淙躺于床榻上,双眼呆滞。
他行至赵淙面前,问道:“赵公子,你可有瞧见昨夜那凶手?”
良久后,赵淙方才满面痛楚地答道:“并未瞧见,若不是被疼醒,我都不知道自己居然被……”
话音尚未落地,有俩人从门口进来了,正是方大人与那陈衙役。
方大人到了赵淙床榻边,居高临下地道:“你与谁人有仇怨?”
赵淙见是方大人,冲着方大人冷笑一声,才道:“五日前,我的心上人湛儿遭人绑架,绑匪向我索要白银万两,后来,湛儿得其幼时好友相救,重新回到了我身边。我猜测许是绑匪所为。”
方大人浑然不知赵淙为何要对自己冷笑,问道:“绑匪是何人?”
赵淙瞪视着方大人道:“便是你那四子,方四公子还威胁我,倘若我胆敢轻举妄动,他便让他的好父亲,方大人你随便为我按个罪名,将我处死!我当然不敢如何,便听话地去筹集了一万两白银,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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