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克西妮亚很早就做好了饭,封上炉子,关上了火门,洗完家什,就朝对着院子的小窗户望去。司捷潘正站在靠麦列霍夫家的篱笆码的一堆木样于旁边。他那坚毅的嘴角上叼着一支快要熄灭的烟卷,正从木料堆里挑选合适的柱子。板棚的左角塌了。必须支上两根牢靠的木柱,再盖上原先的芦苇。
从早晨起,阿克西妮亚的颧骨顶上就泛起红晕,眼睛里闪耀着青春的光芒。司捷潘看出了这种变化,吃早饭的时候,他问道:“你怎么啦?”
“我怎么啦?”阿克西妮亚满脸通红。
“你容光焕发,好像是擦了一层素油似的。”
“炉子太热……脑袋都热昏啦。”她转过身子,眼睛偷偷地向窗外瞥了一眼,看看米什卡·科舍沃伊的妹妹来了没有。
米什卡的妹妹直到天快黑的时候才来。已经等得心烦意乱的阿克西妮亚立刻就振作起来。
“你是来找我吗,玛舒特卡?”
“你出来一下。”
司捷潘正对着那块砌在刷白的炉壁上的破镜片梳额发,用短小的牛角梳子梳棕色的胡子。
阿克西妮亚担心地朝丈夫那边看了一眼。
“你像是要上哪儿去吧?”
司捷潘没有立即回答,他把小梳子装进裤子口袋,从炉台上拿起纸牌和烟荷包。
“我上阿尼库什卡家去,坐一会儿就回来。”
“你什么时候才能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呀?就该禁止打牌,天天晚上赌,一赌就要赌到鸡叫。”
“好啦,别唠叨啦,听得耳朵里都起老茧啦。”
“你又去打二十一点哪!”
“算啦吧,阿克秀特卡。人家在等着你哪,快去吧。”
阿克西妮亚斜着身子走进门廊。满脸雀斑,两颊鲜红的玛舒特卡在门口笑迎着她。
“葛利什卡回来啦。”
“是吗?”
“他叫你天一黑,就上我家去。”
阿克西妮亚抓住玛舒特卡的双手,把她推到门边。
“小点声,小点声,亲爱的。他怎么样,玛莎?也许他还有什么话叫你告诉我吧?”
“他说,叫你把能带的东西都带着。”
阿克西妮亚浑身像火烧一样,直哆嗦,转动着脑袋,不断瞅着门口,跺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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