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氅被秦安披在了荣竹影身上。
秦婴垂眸。
瞧见少女娇小的身子被自己的披风裹了个严实,露出粉白小脸,直瞪着杏眸,空垂着珠泪,因为难为情的缘故,她佯低着面,含羞敛眉,当真是玉残花羞,怜煞人也。
他嘴角微勾,正要转身离去。
荣竹影心里感激难言,她咬着唇,抬眸看向秦婴,却只能看见他的背影。
男人高大,即使是背影,看着也让人觉得无尽的威压。
她心中一慌,身上的鹤氅也忽然变得好似千斤重,被陌生男子的气息和余温包裹住,让她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荣竹影对于秦婴的万分感激的,国公爷能救她于水火,又赐鹤氅遮羞,可见他却是个实打实的大好人。
但人言可畏,她太明白府里那些乱嚼舌根的人了,听风就是雨,素日看见男人和自己说话,都能再背后编出是非来,瞧见自己身上披着国公爷的鹤氅,还不知道她们能编排出什么公案呢!
她马上就要离开了,不愿意节外生枝。
因此,荣竹影还是鼓起勇气喊住了秦婴。
“国公爷还请留步!”
秦婴脚步一顿,秦安心中一喜,莫非这丫鬟看出来了国公爷的暗示?
秦婴赐下大氅,庇佑于她,其实另有一番心思,便是要合府知道,她是秦婴罩着的人。让人不敢轻举妄动了去。
这丫鬟若是玲珑心窍,便应该领悟此意,巴结住国公爷才好。
秦婴也存了此意,他轻轻摸了摸玉扳指,眼神微暗。
他最近忙,没空安置她,本打算在过几日再去和她说道,可若是她主动,他也不是不能今儿就收她入后院。
却见荣竹影却只是脱下了鹤氅,又低头捡起来被扯掉的粗布外裳,勉强遮身。
少女跪在地,不卑不亢道:
“国公爷大恩大德,奴婢生当衔环,死当结草,没齿难忘!只是奴婢卑贱,实在不敢承受这样大的恩惠,还请大爷收回罢,今天风大,您着凉了倒不好。还请国公爷安心,今日的事,奴婢誓死不会说出去一个字。”
秦安微愕,感觉到身边人气息愈加沉郁,有些战战兢兢,可再抬眼时,少女已经消失不见,徒留鹤氅在桌上。
秦婴蹙眉,看着桌上鹤氅,修长指节划过柔顺的皮毛,他的表情阴晴不定。
她是真的不懂自己的暗示,还是装傻?
秦安宽慰道:
“爷莫要担心,她大抵只是年龄小性子怯吓跑了罢。竹影姑娘也只比小姐大两岁,小姐见爷尚且敬畏,何况是她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丫鬟呢?再者,小丫头心机深,欲擒故纵也是有可能的。”
他堆笑:“爷就安心吧,早晚能抱得美人归的!奴才在这里提前贺喜老爷了。”
秦婴轻嗤一声离开,目不斜视,漫不经心命秦安拿了鹤氅,离开了。
“把人看好了,莫叫跑了。”
*
秦安得了嘱咐,去寻管家。
走到管家房外,床扉半开,偷眼瞧见个十四五岁的姑娘,穿着粉裤,半敞着红袄,正捻着糕点往嘴里送呢。
据说管家有一个女儿在府里当差,应该就是这位了。
他咳嗽一声,姑娘一惊,赶紧收拢了红袄,探出窗来。
秦安忽的冒起身,吓的惜月糕点撒了一低
地,她捏着糕末儿,愣愣的看着这个高个儿青年。秦安笑道:“你爹呢?”
“带着账房的人儿去老夫人那儿讨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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