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了拍王东喜肩膀说道:“以后开会不用一人一碗茶叶了,我给拿个茶壶过来,用茶壶泡茶,这样搜集起来的茶叶能卫生一些。”
大队文书都要这样节俭度日,由此可见生产队的经济条件有多差。
王忆决定赶紧把这社队企业给搞起来,先把家家户户的吃饭问题解决一下子。
自己身上责任重大啊!
他夹着笔记本往外走,对大胆说道:“咱一起走,待会我去王祥赖家里一趟。”
大胆问道:“王祥赖是谁?噢噢噢,赖子、赖子,你直接说赖子就行了,怎么还说他大号?”
门口抽烟的王向红问道:“你去找赖子干什么?”
王忆说道:“他儿子想上学,他不让他儿子上学,我去做个家访。”
王向红叹了口气,披上衣裳说道:“走,我陪你过去。他家的事我大概了解,你自己去估计没用。”
大胆补充道:“对,赖子家的事我也知道,之前家家户户都让娃来念书了,就他不行,他这个人脾气老执拗了,爱钻牛角尖,说也说不通、打也打不行。”
说到这里他看见了徐横和孙征南,赶紧招招手:“徐老师、孙老师,你俩跟我们一起去赖子家吧,待会十有八九要干一架,得咱仨收拾他。”
王忆说道:“这什么意思?”
大胆说道:“赖子没脑子的,就会挥拳头干架。”
王忆问道:“我的意思是,你自己还干不过他?”
大胆轻蔑一笑:“我干不死他!”
然后他又露出无奈之色:“可是没用,他一上来那股子劲跟鲨鱼一样,不怕死啊,我是一个人制不住他!”
徐横和孙征南便跟了上来。
轻车熟路,五个人都去了王祥赖家里。
王祥赖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有些驼背,不过长得矮小敦实,一身肌肉把破衣烂衫顶的鼓鼓囊囊。
他这会正站在院子里收拾着挂在晾衣绳上的鱼鲞,狂野的风吹的鱼鲞拼命的摇摆转动,跟一群吊死鬼似的。
而地上的王祥赖稳如磐石,整个人结实的就像块大石头,难怪大胆说自己制不住他。
这是头石牛!
王忆跟他打招呼:“赖子叔,忙着呢?”
王祥赖回过头来看,挠挠头、撕扯了一下耳朵,问道:“支书,组长,王老师,你们三个怎么有空来我家?”
王忆开门见山,说道:“我过来想跟你商量个事,你让你家猪蹄去我那里上学吧。”
王祥赖低下头:“不去!”
语气很坚定。
王忆走过去递给他一根烟,他拿起来夹在耳朵上,然后还是说:“他不去上学,他要挣工分。”
王向红说道:“他一个十岁的娃子能挣多少工分?我算计了一下,咱队里就你家娃没去上学了,让他过去吧。”
王祥赖说道:“他得挣工分。”
说来说去就这么一句话。
王向红说道:“嗯,明天开始队里没有他这个劳动力。”
看你还怎么挣工分!
王祥赖急了,说道:“支书,你欺负我!”
王向红怒道:“你家猪蹄想去念书,你这个爹怎么当的?啊?你怎么当的!”
“我跟你说我上年纪了所以现在还在这里好好跟你说话呢,搁我刚退伍回来那阵,我拿武装带抽你了!”
王祥赖抿了下鼻子又歪过头去:“那也不去,我家没钱,吃饭都没钱,上学哪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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