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以为是个小姑娘,还送了朵头花呢。”菲菲在旁边抿着嘴偷乐,我无奈,这黑历史要背到底了。
“这么远的路晕车了吧?赶紧回去歇歇,看着小脸儿白的,你爷你弟都念叨你呢。”三嫂冲我摆手,我笑笑点头跟她们告别,走开几步就听三嫂在那儿介绍:“那就是前屋李大爷他家大孙子,可能耐,自己考上的京都大学,咱村头一份儿。要不是他家出了事,这会儿就是大城里头的白大褂了……”
“哥!”还没走到门口,叶子就扑出来了:“我听到你的声音啦!豆豆蹲下,这是咱哥!”。。。我将叶子抱了个满怀,刚要开口就给这一句憋回去了。一低头,脚边蹲着一只体型不大的土黄色中华田园犬,正咧着嘴摇尾巴,两撮眉毛不知道怎么长成八字型的俩黑点,一张狗脸囧萌囧萌的。
“哥,这是豆豆。豆豆,这是咱大哥,记住了。”好吧,我冲豆豆狗点点头:“豆豆吧,我是大哥。”。。。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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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日记十八
201X年二月,天气晴。回家过年(二)。
农村过年要比城市里繁琐的多。辞灶,祭祖,酬各路神仙,屯年货,贴春联,蒸年糕,包饺子,熏腊肉,蒸馒头,蒸糖饽饽,还有一天三遍定时定点的放鞭炮。以前家里有爸妈操持,爸妈去世后我就签了合同再没过过春节,同事们聚一块吃顿饺子看会儿春晚发发短信打打电话就行了。第一次亲自全程参与过年,我忙得都没时间去想东想西了。
农村的年集很热闹,我带叶子出来置办年货。手里拿着一张长长的清单,鸡鸭鱼蛋红枣板栗春联鞭炮水果蔬菜油盐酱醋干果糖点等等,还有过节串门的礼品。因为东西太多,便跟几家邻居一起托了一辆三轮汽车,买完东西可以让他帮忙给带回来。
叶子很亢奋,带着我东转西逛,我有些愧疚,这几年只有他和爷爷两个人,冷清不说还要记挂我,怕是也过不好年。
集市上碰到不少认识的人,很多都是同村或邻村的叔婶伯娘。我家的事当时闹得挺大,特别是在这座安逸平静少有新闻、一个偷鸡打狗的八卦都能说半年的小乡镇中算是几年以来最重大的事件。虽然已经过去四年多,不少人看到我还是跟看西洋景似的,打过招呼就上下打量一个劲儿感慨,哪怕离开了还能隐约听到他们在跟身边人说着什么。我倒是说不上愤怒难堪什么的,他们大都没什么坏心,其中很多也都在那时候伸过手帮过忙。只是难免心里会有些不舒服。低头看看叶子,果然,嘴巴抿起来了。
抬手揉揉叶子的脑袋,我带他往烟花爆竹的摊子走,一边给他许诺今年可以挑不超过两百块的花炮,才逛了两个摊子,小孩就满血复活。
我拎着东西站在靠边的一家烟花铺子的石台旁边,看叶子跟条小鱼似的在人挤人的摊子里蹿来蹿去地挑东西,随手拿了个叶子买好的烟花看。烟花的名字挺有意思,叫倩女幽魂,不过我仔细看了上面的说明,就是那种单筒十几发小礼炮的吐珠类烟花,不知道这名字是怎么取出来的。
“筷子甲!”我正低头翻看手里的东西,猛地听见有人喊我外号,抬头往周围一看,乐了。见我转头,左边不远的一个高个青年大步挤了过来,一巴掌拍我后背上,呲出一口大白牙:“你小子这几年是上天还是入地了,尼玛几次同学聚会连你根毛都找不着,这下可给我逮着了。”
说话的是我高中寝室友,也是我们镇的,两个村子隔得不是很远,因为不是一所初中,所以高中认识以后觉得很有缘分,我俩脾性也相投,算是比较铁的哥们。近距离一看,我忍不住笑。我的外号之所以叫‘筷子甲’,就是因为有眼前这个‘筷子乙’。我俩高中都是细长体型,一个叫李枫,一个叫陈松,经常走一块又都是木制品,经过群众投票获得这一荣誉称号。只是我这根筷子依旧细长,李松都已经长成树干了。
“你笑个毛线啊,这才叫爷们知道不?你这样的叫小白脸!”“是是是,松哥纯~爷们~,不带跑偏的!”我顺嘴跟他逗,说完这一句不由有些恍然。高中时候我俩算逗比二人组,一捧一哏经常闹,上了大学还没跟周围人熟悉起来家里就出事了,这几年谨小慎微,常年笑容标准,说一句话先在嘴里过三遍,都快忘记自己还有这方面的几分歪才。
“说实话,你这几年去哪儿了?听班长说你大学也没去上,”陈松挨着我放下东西,转头看我:“你弟的身体怎么样了?”
我心头温暖,笑笑说:“在北京找了份工作,给人按摩,待遇不错。我弟在那儿呢,”我指指正向这边看的叶子,“去年动了手术,好的差不多了。”
“按摩啊,挺不错的!嗯,你这手艺绝对没问题,我在我现在那边的按摩店按过几次,那手艺比你差出八条街去,就这每次还要我二百块大洋。”陈松点头说得好笑。我知道他是有些顾及我的情绪,安慰成分居多。
“你呢?这是在哪儿练出的一身腱子肉?”我笑着问他。“艾玛,你别冲我挑眼!你看你这几年没了爷的熏陶和指引,都长成啥样了?!”陈松揉我发顶,我赶紧反击,嬉闹过之后,陈松摸出盒烟叼了一支,顺手让我。我摇头表示不抽,边问他:“你什么时候养上这毛病了?!”“怎么说话呢?!这叫格调!手里拿根烟,眉头一皱,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忧郁!晓得不?妹子们就好这一口。”我忍不住笑:“经验丰富呐,松哥。”陈松咧嘴:“你说我容易么?!对着你这张脸混了三年,给我这审美眼光都拉高了。好容易现在处了个差不多的,结果您这儿更新升级了。艾玛,我还能不能直视自己媳妇儿了?!”
“哥!”我俩正唠着,叶子拎着一兜烟花跑过来:“我挑好了。”“哦,”我应了一声接过东西,指指身边的李松:“这是我高中同学陈松,你叫他松哥就行。”然后冲陈松甩下头:“我弟,李叶。”
打过招呼,我们就该分开购置年货了。陈松要去我的手机号码,问我今年同学聚会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对这个可有可无,再说也不一定有时间,就没应下,只说到时候看情况。陈松也没勉强,跟我们挥手告别。
累了一天,东西也没买齐,明天还要换另一个村子的集市继续买。晚上给叶先生打电话的时候诉了几句苦,就叶先生在那边笑,说他那里更辛苦,晚上还要忙。可以理解,以叶先生的身份,在过年这种大节日的时候,饭局聚会肯定少不了。我叮嘱他注意一下自己的胃,惹来叶先生的轻笑。挂电话的时候,叶先生一句‘有些想你了。’让我忍不住红了脸。
不知道叶先生的话里有几分真心,但我是确实想他了。湖边亭时间后我俩才真正住在一起,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却仿佛过了很久,久到让我习惯睡在另一个人的怀里。以至于,现在明明躺在自己睡了十多年的单人床上,却莫名觉得床有些空。
忙过年一直忙到大年三十晚上,才算真正忙完了年。晚上八点吃过饺子,全家三人坐在电视机前看春晚顺便守夜。我们这里的风俗,午夜十二点,新年与旧年交替的时候要再吃一碗饺子,代表辞旧迎新。
爷爷年纪大了有些熬不住,就先去睡了。叶子倒是兴奋,不过坐不住,一会儿就出去在院子里放几个烟花爆竹,引得周围小孩也跟着放,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临近十二点的时候陈松给我发了条祝福短信,虽然是群发的,我还是回了条。然后犹豫了一下,又给叶先生发了条。叶先生没回,我以为他那儿正忙,就起身去煮饺子。过了一会儿,叶先生的电话打过来了。我接起,叶先生低沉的嗓音就在耳边:“新年快乐。” 电视机里新年钟声响起。
我心中开心感动,又忍不住酸涩。叶先生真是一个残忍的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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