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扯着他的双臂,径直往上拉。他看见她神情狰狞,不像是开玩笑,心想:坏了,这样拉出去,可能就再难回得来了,不行,不能让她得逞。
他瘫在沙发上,她不知道,人一旦瘫在下面,比活的都难动。拉到半悬空,死尸般的重力使她不得不向前踏进几步,用力的过度让她的脸都变形了。
“我让你找女老师!”她咬着牙,继续使劲,他却缩在沙发一角,顶着脚力往后靠。
“瘦成猴样,还蛮有重量!”她只好自我解嘲,露出难堪的微笑。
在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出现的一刹那,不知道哪里给他的勇气,他只轻轻一拉,就将她坠入了怀里,顺手一揽,那团圆滚滚的身体就拥在他的上面,双脚只能拖着地,无法用力。
“啊,你干嘛?”慌乱之中,她呼吸急促。
“你自己滚下来的!”他呼着酒气,直冲她的双唇和鼻孔。
她力挺着身子向上,说道:
“放开,挺得我难受!”
“塌下来就不会了!”他使劲吹着他的浓重的酒气,他感觉这酒气,就像扑出灶膛门口的火苗,流动着滚烫的火风,不一会儿,就把她的脖颈吹软,她的头颅,无力地塌了下来。
“啊,放开,这不像——不像话!”这声音,流进他的耳朵里,就像滚烫的女儿红,流进了他的喉咙。他的耳边,传来了安越老师的声音:
“她不孤独,你就孤独了。哪有这样的妈妈?寡妇?对啊,寡妇,确实也难熬,夜长梦多,孤枕难眠。她夜长梦多,你也就夜长梦多,越拖越对你不利。怎么对待寡妇?确实,是一个难题……要不,你得给她找一个对象?”
“怎么对待寡妇?怎么对待一个现在正扑在身上的寡妇?”他的脑中流窜着一团火苗,正以光的速度寻找出口。
美娘的话像另一团火,与这团火撞在一起:
“这鞭啊,我蒸给你吃,是给你补补阳气和腰子气,你要晓得我的真心,你说,晓不晓得?你到底晓得不晓得?不晓得……晓得——”
他突然感觉沙发的边缘正在升起一个小小的帐篷,如雨后的春笋,在挤动头顶的磐石。她的双腿在微微地颤动。他一口咬住了她的鼻子,舌尖顶住了她的鼻尖。他听见她的喉咙滚动着“哼哼”的夹杂着口水的声音,像从遥远的地心中传来。
“教授,不行!现在——不行!”他的耳边传来含混不清的语音。
他放开她的鼻子,她用力地抬起头,唾液沿着下巴,滴向他的胸膛。
这时,响起了敲门声。
他猛然一惊。她一跪而起,刚好压着了那顶帐篷,他“唉哟”一声,紧紧地捂住了命根。她抓起一把纸,擦净了他的胸口,和自己的嘴唇。
敲门声再次响起,急促有加。
“妈,怎么搞的?快开门!”是乌拉的声音。
“妈呀,你的脸怎么这么红?”乌拉扶进单车,边惊讶地说道。
“死丫头,教授喝了点酒呢,我狠狠地批了他一顿。”
“教授呢?”
“啊,刚才还坐在沙发上呢?”
“教授——”阿姨和乌拉异口同声。
他呆在楼梯间,一声不吭。淅淅沥沥的水流声从桶中传出。当声音戛然而止,他才松了一口气,那涨起的潮水,也悄然而退。他按了按,安然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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