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嵁几乎站不住,强提住一口真元撑着,抬睑直直望着对方:“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沈某再说一次,我不是刺客,阿提,不会说。”
裘未已亮拳:“我也再说一次,不信。”
一言不和,携招攻上,拳掌相交,都现杀意。
迟谡只敢骂人不敢拦,文弱书生难意气;柳提则冷静了,瞅准空档扑身到门边欲将门扉拉开。带病苦撑,力有不逮,沈嵁保得住自己已是勉强,裘未已要舍他取柳提,他无法双全。便不双全吧!舍了自己,抢柳提。
裘未已的刚猛撞上了沈嵁的暴戾,劲气横溢,霸道地撕开了斗室内一切不够牢固的物体。木门碎了,巨大的余威将柳提推得飞起,重重摔在院中。随之,纠缠的两人也一道打了出来。
数招走完,各自退立,胜负总难分。
裘未已眼神恶了,沈嵁眸光狠了。
一人踏双极,聚气泽,星云怀中抱,气吞万里。
一人画心圆,招雷霆,斧钺掌上行,力拔山兮。
无名玄劲,来迎慑魂。刑天斩,极招相撞,武威悍然。
都倾尽全力,必然亦受对方之力侵噬,双双被震退,口中落红。
“未已!”
危急关头,迟谡最念的还是身边人。
“少爷——”
殊死以后,柳提更恨的犹是无能为力。
却再也听不到了,两人倒卧地上,谁人悲呼谁人痛泣,全都听不到。
惨淡光景下暗影蠢动,青天白日行诡秘,伺机跃出来。
“哼,乖孙儿!”
讽世的冷嗤惊诧了蒙面的不速之客,也令迟谡愕然。他瞪着裘未已仿佛是在瞪一个才从坟墓里崛起的尸鬼,不敢确定他是人或怪。
直到他空手格住临空劈下的追魂刀,震断刀锋就势一把捏住刺客前襟将他狠狠掼在地上,一掌拍毙,迟谡始信眼前的是人,是他忠心耿耿的护卫。
而柳提则自始至终被按头趴在地上,什么都没见证,也什么都不明白。他唯清楚一点,少爷还能飞碎瓷当暗器,武功一等一的好,伤应当是无碍的。
风波过后,裘未已抬起手背抹去嘴角的血痕,看着小院另一头同样被搀扶着站起的沈嵁,笑容里是兴起后的意犹未尽。
“大公子配合得真快!”
沈嵁勉强笑笑,气喘吁吁:“是裘护卫临机应变,想得快!”
“该谢谢你家忠心的奴才,真将人引来了。”
“仅仅关门的一瞬能察觉暗处有人,再以暗语示意给沈某知道,还是裘护卫的功劳。”
“不过耳目两字,大公子却听懂了,岂非人才?”
“哼,”沈嵁笑一下咳一声,“一直都用同谋、党羽,说明在二位心里,沈某只是某个计划的参与者而非罪魁。突然说耳目,谁的耳目?怎样的耳目?相较于之前对沈某的判断,不是很矛盾么?”
裘未已点点头,再次不吝对沈嵁的相惜。
“刺客伏诛,沈某可算清白了?”
迟谡又像个小孩一样站在裘未已身边猛点头,还扯扯裘未已衣袖,要他看自己点头。
裘未已哼了他一鼻子,抬脚踢踢近侧地上倒毙的尸体,狡黠道:“人全死了,我怎么知道他们不是大公子叫来又演一出苦肉计呢?毕竟,你做戏也是挺拿手的了!”
柳提怒斥:“人分明全是你打死的,少爷出手只打胳膊腿,是预备留活口的。你如此急于灭口,我还怀疑这些人是你养的呢!”
裘未已居然点头附和:“确实有这种可能性。那,怎么办呢?又陷入僵局了噢!”
沈嵁直视他双眸,喘一声,心头便冷一分。
“这才是你的目的!”沈嵁一手抚着心口,另手在袖中暗暗蓄力,“留难于我,实则是为了扳倒沈家。没有借口就做一个借口,你们要先封沈家,再洗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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