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杨的办公室里,我紧张到了极点,我不知道我应该主动提出我要找他帮忙,还是他问起我来的时候我再说出来,我内心特别纠结。
张杨似乎并没有打算问我此行来的目的,只见他望着窗外,目光中透露着深邃,缓缓开口问道:“你姐现在应该过得挺不错吧?听说还开了个饭店?”
我隐约察觉出了张杨和我姐应该不只是同学之间的关系。于是我也如实回道:“也还行,我姐这个饭店效益还不错,虽然辛苦了点,不过比起在外面打工也强不少!”
张杨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道:“听说她孩子都有了,几岁了?”
我依然恭敬的说道:快四岁了,还没上幼儿园呢!”
张杨忽然感叹道:“真是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啊,记得当年我们上高中的日子,现在回想起来还都历历在目啊。”
我此刻心想着你倒是别感慨了,赶紧进入正题吧,我家房子都快被拆啦!
不过张杨似乎还不打算跟我探讨我此行的目的,我发现他对我姐倒是很感兴趣。
只见他又问道:“你姐当初考上了本科线,为什么后来没去上大学呢?”
我也如实回道:“可能是我家当年经济条件比较拮据吧,那时候我爷爷重病缠身,家里的钱都用到他看病吃药上去了!”
张杨依旧看着窗外,淡淡回道:“这个情况我当时也听你姐提过一嘴,不过,我那时候本来打算借你姐两万块钱,但是好说歹说她都不要,她说你们家里会想办法给她凑学费的!再后来,就听说你姐去浙江那边打工了。”
听到这,我不禁疑惑起来,心想着张杨说的这些事儿我姐怎么从来都没有提过啊?看来我回去必须得好好打听打听我姐的八卦往事。
我也愈发好奇起来这张主任和我姐究竟是什么关系,高中毕业就肯拿出上万的钱借给我姐,于是我鼓起勇气问道:“张主任,您和我姐不只是普通同学关系吧?这借钱的手笔也不像啊?”
张杨转头看向我,笑了一声说道:“你刚刚在电话里不是喊我杨哥吗?怎么现在又改口了?”
我不太好意思的挠挠头,然后将刚刚在外面和几个保安之间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跟张杨说了一遍。
张杨冷笑一声说道:“这种仗势欺人的感觉怎么样?”
我赶忙站起身来带着歉意说道:“对不住啊张主任,我本来没想报您的名号,实在是好汉不吃眼前亏啊,眼看着他们的拳头都快要抡到我脸上来了,我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的!”
张杨淡淡回道:“跟你开玩笑呢,没必要这么大反应!不过,这个社会就这样,就连小区门口的不少保安态度尚且恶劣,更何况县委县政府的呢!”
我也附和道:“谁说不是呢,一开始那保安对我可以说是横眉冷对,极其不耐烦,在听说了我是您表弟后,热情又有礼貌,极尽谄媚!”
张杨只是冷笑了两声,并没有对我的话发表任何意见。
只见他掏出一支烟,熟练的点燃后抽了起来,忽然又想起办公室还有我在,于是张杨冲我问了一句:“抽一支?”
我起身笑着摆手道:“谢谢张主任,我不抽烟!”
张杨也笑着说道:“你还是叫我杨哥吧,你这一口一口张主任,我怎么感觉从你嘴里叫出来挺奇怪的,从我跟你姐这层关系来讲,你叫我一声杨哥倒也算是合理。”
我也点头回道:“嗯嗯,好的,杨哥!”
只见张杨走到窗边,猛的吸了一口香烟,随即就把剩下的半支烟给熄灭了。然后看向我缓缓说道:“高中的时候,我跟你姐的关系挺好,虽然那时候学校禁止同学之间谈恋爱,不过,我跟你姐或许互相之间都心生爱慕吧,我们之间的情感怎么说呢,就像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很流行的那句话一样,朋友之上,恋人未满。特别是高三那段日子,我们之间互相勉励,共同进步,其实你姐的成绩总体上比我好一点,如果她高考不发挥失常的话,考个好一点的二本应该是没问题的,结果很遗憾,我记得她离二本线就差了两分,而我可能运气比较好,平时也就四百七八的分数,高考考了513,分数出来以后,我第一时间就跟你姐分享了我的喜悦之情,虽然你姐也替我感到高兴,不过我还是感受到她心里的落差感。我当时就劝你姐,不要担心学费,无论如何也得去上这个本科,毕竟那时候的本科学历还不像现在这样烂大街,无论找工作或者考公,有个本科学历还是有很大的优势的,我当时也知道你们家条件不太好,所以我跟我家里也提过,说借三万块钱给你姐,但是被你姐给拒绝了,当时要不是她跟我说她会想办法筹钱上大学,我肯定会带着钱去你们家找她的。唉……从那以后,我跟你姐之间的联系也越来越少。”
听着张杨讲着我姐的这些往事,我也是听得入了迷,我不禁好奇问道:“杨哥,那再后来呢!”
张杨缓缓说道:“慢慢的,我就彻底和你姐失去了联系,再后来,我在一个同学口中得知她高考后就出去打工了,我在大学里也开始了我的新生活,考上了研究生,最后又考上了老家的公务员,慢慢的,我也就忘了你姐。”
我又问道:“那您又是怎么联系上我姐的呢?”
张杨诧异的看了我一眼,似乎觉得我怎么会问这个问题,于是冲我说道:“我想找一个老同学的联系方式很难么?”
我也不知道我刚刚怎么会问出这么傻逼的问题,这倒也是,以张杨如今的地位,多少老同学老朋友都会抢着来巴结他,也就我姐这种老实人,放着如此好的关系资源不用,偏偏要靠自己的能力去赚钱。所以张杨想打听我姐的联系方式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根本就不用他亲自出马去找。
只见张杨仰坐在办公椅上感叹道:“这人一上了年纪就特别容易怀旧,现在想想我跟你姐那时候的校园时光,真美好啊!”
我心想着这张杨不会对我姐还有什么想法吧,难怪我姐压根就没提过他呢!虽然我也很想我的姐夫是一个有权有势的大领导,不过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哪怕在权势面前我一样会坚持我的原则,而且,我现在的姐夫也不差!
于是我又鼓足勇气问道:“那杨哥,您现在结婚了吗?”
张杨似乎也听出了我的言外之意,笑着回道:“你小子想啥呢?放心吧,我不会破坏你姐的幸福家庭的!我对她的情感只停留在学生时代的那种纯洁的爱慕之情,不是你想的那种庸俗的男女之事!用你们现在的话来说,你姐就是我的白月光……嗨,我跟你说这些干嘛!”
和张杨相处的这短短一个小时里,我感觉他并不像是我想象中的那么严肃、呆板的官场中人,反而让我觉得特别的平易近人。不过他平日里肯定不这样,也就只有在我面前才会是这副状态吧,这可能就是网上所说的爱屋及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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