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川算是弥补了父亲的这份遗憾。
平川如今在北航读博士,因为参加父亲的丧礼,他短暂地请了假。
“妈,我约了她来家里。”
平川对沙发上的明华说道。
明华头上还戴着白花,手臂上戴着孝帕,一双眼睛哭得红肿,垂头坐在沙发上,像被什么力量抽走了生命力一般,整个人蔫蔫的。
明华知道儿子口中的“她”指的是谁。
“你父亲的遗嘱你都看了吧?”
明华勉强坐直身子,用疲惫的眼神看着儿子。
平川点点头:“所以我约她来。”
“你知道约她来意味着什么吗?”
“把我的财产分一半给她。”
“你父亲的遗嘱还没来得及去公证,我们可以假装没有这件事的发生……”
这么大的家业,一半家产意味着多少钱啊?
明华心里是怨怼丈夫的。
如果梅骨不出现,张玮没有将梅骨请来,平浪不会立这份遗嘱,但是张玮将梅骨请来了,平浪竟生了分她财产的心思,只是遗嘱还没来得及公证,人就走了……
明华不禁感到庆幸。
她情感上接纳梅骨是一回事,分她家产又是另一回事。
干女儿又不是自己的亲女儿。
何况,她心底里对梅骨还是有很深的芥蒂在的。
数年前,当平浪回到省城,告诉她,他在F城认了一个干女儿,她心底里本能就生出警惕的心理。
在婚姻里,平浪背叛过她,她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平浪是不是打着干爹干女儿的名义,又乱搞男女关系?
所以,当她知道梅骨的存在,才会反应那么激烈。
一个孤身中年男士,背井离乡,来到一座小县城,邂逅一位青春懵懂的小姑娘……
这怎么可能是父女情缘呢?
分明是艳遇。
这些年,每当提到梅骨,平浪都向她力证,他对梅骨只有父女情,没有男女之情,是她误会了。
哪怕是生病的这一年,平浪仍旧口口声声向她澄清。
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选择相信平浪。
直到她终于见到了梅骨的面。
俨然是年轻时候的玫瑰啊。
她面上认下梅骨这个干女儿,也不过是为了让弥留的平浪心安,可是心底里难免不存疑,平浪对梅骨真的是父女情谊吗?
平浪难道没有把梅骨当做玫瑰的替身?
也许平浪一开始注意到这个女孩子,就是因为她与玫瑰极度相似的样貌吧?
平浪对梅骨的心思是纯的吗?
平浪已死,这些都没法知道答案了。
就算平浪活着,也未必会告诉她真话。
所以,明华对梅骨,情感是复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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