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七嘴八舌着,突有人大呼:“你瞧那是什么?”
却见何处街巷,突然乌压压的铁路司护卫官兵已明火执仗,直接压了上来。
一时之间,人群有些骚动,有人察觉到了不对劲,下意识地想要避祸,举目张望,却发现,此时已无路可走了。
“不得了,不得了了…………”
原本想要奔逃的人,发现无路可走,于是忙是跪了一地,口里大呼:“出了什么事……”
又有人悲戚道:“冤枉,冤枉啊…………”
一时之间,人声嘈杂,可很快,这声音变得凄厉,继而…………所有的声音统统都偃旗息鼓。
捉捕进行的极为顺利,甚至顺利的有点过了头,几乎所有的钦犯,统统都聚在一起,有名有姓,早已进行了登记,只需人马从四面八方进行围捕,转瞬之间,便一网打尽。
“陛下…………”亦失哈匆匆来禀告道:“所有钦犯,统统已拿下。”
朱棣气定神闲,他居然没有因此而愤怒,只是道:“这样好,省了一番的功夫。
外头,却传出一些响动。
却有宦官匆匆而来,显得犹豫不定的样子。
朱棣皱眉道:“何事?”
这宦官才道:“陛下,这外头,还有几个…………不是钦犯,乃医学院的人…………他们他们带着几个受伤的官吏来了…………”
朱棣看向张安世。
张安世不由得汗颜,原本这一手,是张安世的压箱底安排,将这几个重伤的官吏抬来,让陛下亲眼看看那些钦犯下的狠手,以此博取陛下对铁路司的同情。
但是张安世没想到的是,今日胡广的战斗力直接爆表。
还没等张安世卖惨呢,战斗就已结束,现在这番的布置和安排,倒显得画蛇添足,甚至有些可笑了。
至少站在一旁的胡广,眉头就狠狠地皱起来。
开玩笑,昨日去探问伤情的时候,便见胡穆这些人,包的跟粽子似的,大夫还一再说,现在一定要注意休息,不要惊扰了病患,又说必须静养。
可你张安世倒好,今日就把人给拎了出来,游街吗?
胡广心疼是心疼的,只是此时也不好说什么。
既然自己开的头,自是不能当不知道,张安世忙尴尬地道:“陛下…………这…………这几人……是臣……臣的安排,臣……臣在想……他们受了这样的委屈,一定要让他们…………参与御审,好教他们亲眼看到,大仇得报…………”
张安世好不容易地找了一个自认为说得过去的借口。
朱棣则是无语的看着张安世,张安世虽是说的冠冕堂皇,可他的那点小心思,其实谁又不知?
更别说是精明如朱棣了!
在短暂的无语之后。
朱棣终究道:“抬进来吧,既来之,朕要见一见。”
此言一出,张安世大大地松了口气。
没多久,使见十数个大夫,七手八脚地用担架抬着人进来。
只见那一个个人,盖着白色的被单,若不是这被单没有遮住脸,几乎教人以为…………这是丧葬现场。
一看这刺眼的被单,便令人打心底的觉得晦气。
张安世也察觉出了问题,脸上又忍不住冒出尴尬,张口想解释一下,可细细一想,好像越解释越乱,索性…………还是沉默吧。,!
后一层的道德遮羞布,竟也没了,此时心里不禁恐惧万分。
族灭二字,更不啻是晴天霹雳,以至他方才的理直气壮,终于不见踪影,继而出现的,却是深深的惧意。
他在惧怕之中,战战兢兢地道:“臣万死,恳请…………陛下从轻发落。”
他声音颤抖,带着祈求。
朱棣断然道:“准胡卿所奏,为以儆效尤,诛灭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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