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忠懒得理其他人,这其实也好理解,他不是科班出身,从前是个算命的,别看是兵部尚书,可一旦开口,难免被人直接怼上来,到时脸面尽失。
而且张安世这家伙挨骂不是正常的吗?没人骂,金忠才觉得奇怪呢!
千万别让这家伙挨着老夫,金忠怕被溅血到自己身上。
“老夫说句实在话,这些东西,又有什么用?现在好啦,耽误了军国大事,诸公,不能再坐视不理啦……”
开口说话的,乃是户部的一个员外郎,他最是激动。因为他本是解缙的同年,原本还指着解缙这一棵大树好乘凉。
结果解缙却因为张安世,被丢去了爪哇国。他心中大为不忿,对张安世的愤怒可想而知。
有他开口,众臣自然仗着法不责众,更是热闹起来。
却冷不防的,有人走了进来,众人下意识一看,却是朱棣。
这一下子,这堂中勐然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朱棣冷着脸,眼里杀气腾腾。
原本因为贵州的噩耗,便令他龙颜震怒,心情正糟着呢!
方才在外头,这些话他却都听在耳里,心中的愤怒就更甚了。
别看大家只骂张安世,可朱棣很清楚,这些大臣多是指桑骂槐,他们不敢骂朕,便借痛斥张安世,来对朕口诛笔伐罢了。
杨荣和胡广等人连忙起身,朝朱棣行礼。
朱棣沉着脸道:“不必多礼了,卿等都是国家栋梁,不是一个个都是我大明的管仲乐毅吗,这天下离不开诸卿啊。”
“臣等万死。”
众人回应。
那解缙的同年,心知这是陛下阴阳怪气自己,不由得道:“陛下,臣不才,却也忝为朝廷大臣,只是国家大事多如牛毛,可朝中君臣,却在此无所事事,所以臣才有此非议。若是陛下认为臣说的不对,臣当然万死。可臣却以为……大明想要长治久安,却需将心思,放在国家大事上,而非是这些鸡鸣狗盗之术。”
说着,他恭恭敬敬的朝朱棣叩首行礼。
朱棣张口,想说点什么,却发现……似乎这家伙……一句话堵得自己哑口无言。
因而,内心愤怒,却又不知如何回应,脸上就更难看了。
张安世见状,亦是脸色微变,你骂我张安世可以,反正我张安世也不算啥好人。
可是侮辱我的展会却不成,我张安世要靠这个发财……不,要靠这个造福天下的。
于是张安世再也忍不住道:“鸡鸣狗盗之术?不知这是何意?”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这员外郎就算在朱棣跟前都毫无惧色,更何况是对着张安世呢!
他正色道:“难道不是吗?”
张安世道:“敢问高姓大名。”
“张有成,比不得威国公,不过是区区户部员外郎而已。下官之所以愤慨,大放厥词,实是想到贵州数千将士战死……这才口不择言,若是威国公见怪,那么,下官……请罪便是。”
这家伙的回答可以说是滴水不漏,既骂了你,却教你没办法怪罪他。
毕竟,他可掌握着大义的名分。
朱棣已知道,张安世只怕又要被这大臣们犀利的言辞吊起来打了。
张安世则道:“好,你既是户部员外郎,各省转运的事,也与户部息息相关。我来问你,为何这一次军粮转运会失期,供应大军的钱粮,为何不能及时送到?”
“供应的数目太大了,每月,镇远侯消耗的单单粮食,就需三万六千石!这还只是大军的口粮,除此之外,还有战马和骡马的马料,这么多的物资,需要提前征用大车至少数千,沿途还要运输的人马吃喝,这样说来……一头马匹,一辆车,往返一趟下来,能运送到军中的粮食,也不过区区一石而已。而贵州那地方,本就缺少马匹,中途若有耽搁,自然就无法供应。”
张安世带着质疑的口吻道:“一辆车,跑一趟来回,才一石粮?”
这张有成道:“贵州道路崎区,一石粮已是最好的情况,若是其他地方,刨除损耗之外,倒有两石。”
张安世道:“这样说来,你不认为是转运使的责任,反而认为是人力和马力的问题?”
张有成很直接地道:“当然是如此,下官督导的就是转运之事,对此了如指掌。威国公想来并不了解各地转运的情况吧。”
张安世道:“我可能不了解转运的情况,但是却知道,一辆车,其实可以运输粮食十石以上,而不是一石!”
此言一出,张有成不禁冷笑起来。
许多人听罢,纷纷暗暗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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