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力赤汗遭受了重创。
而与他联盟的太傅左丞相也孙台,他和他的部下,也被击溃,脑袋被阿鲁台砍了下来。
现在……只剩下他马儿哈咱了。
他粗重地呼吸着,没有参与进攻,只是看着自己的骑兵,犹如洪峰一般,朝着金帐卫的方向发起袭击。
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直到夜深,那喊杀声渐渐停止。
而后,有人兴冲冲地提着鬼力赤的人头,送到了右丞相马儿哈咱的面前。
这人头被随意地丢弃在右丞相马儿哈咱的战马之下,而后……这人捧着一颗夜明珠,高高地双手捧起:“鬼力赤已死……已死……”
右丞相马儿哈咱大喜,他一脸疲倦地翻身下马,看也不看鬼力赤的人头一眼,而是直直地看向了那夜明珠,而后……兴奋地走向它,双手将这夜明珠捧起。
夜幕之下,马儿哈咱的脸上发着光。
“今日起,我为大元皇帝,草原之主,大可汗!”
“万岁……”
四面八方,有人欢呼。
只是这欢呼声,稀稀拉拉。
可马儿哈咱,依旧激动得双目赤红,他浑然没有察觉到,此时他的鼻下,流淌出了两道鲜艳的血迹。
…………
广宁。
当地的指挥接到了一个又一个奇怪的消息。
而真正可以确信无疑的消息就是,鞑靼部的太师阿鲁台与兀良哈部的首领哈儿兀歹,带着一伙残兵,出现在了城下。
此二人……没有要求带兵入城。
而是非常卑微地表示,他们的军马,可以放下武器,驻扎在城外,而二人可以独身入城来见。
这种条件,放在后世有一种说法,叫做无条件投降。
广宁守备心里不免狐疑,却还是放了这二人进来。
却见二人脸色苍白,蓬头垢面,一脸虚弱之色,见了守备,连忙行礼。
守备左右都是亲兵,一个个按刀而立,戒备森严。
“你们来此,所为何事?”
和明军打交道,哈儿兀歹比较专业,他流下眼泪哭告道:“大明以诚待我,我便猪狗不如,与鞑靼人勾结,鞑靼人狼子野心,我今日幡然悔悟,与太师阿鲁台特来依附,还请大明能赦免我的死罪,宽大对待我的族人。”
这守备一脸无语,在确定了对方的身份之后,连忙召本地的文武官商议。
商议一通之后,最后的结果却是,什么都没有商议出来。
显然,这不是他们能做主的。
于是守备只好出来,对他们道:“你们的罪孽,只有陛下可以处置,我自当禀告陛下,等候陛下的旨意吧。”
哈儿兀歹却是急了,他深知这皇帝远在天边,很多时候,自己和族人的生死,只在一念之间的事,现在自己是丧家之犬,想要求活,可不能原地等候。
于是他心里立即有了计较,连忙道:“我愿立即去南京,向皇帝陛下请罪。”
阿鲁台也道:“我也愿去。”
守备斟酌着道:“这也并非不可,只是不许有随员,只准你二人前去。”
哈儿兀歹流着泪道:“自当如此。”
当下,守备预备了数十个轻骑,交代他们随时监视这二人,而这二人却已是急不可待,非要出发不可。
出了城来,阿鲁台与哈儿兀歹却也不避讳那些明军的骑从,大声用蒙古语与哈儿兀歹密谋:“为何急着去见大明皇帝?”
“你和大明打交道少,不懂这里头的玄机。”哈儿兀歹道:“若是让边镇的将军上一道奏疏,你我在皇帝眼里,就是个冰冷的名字,到了南京之后,皇帝看奏疏之时,可能只是一念之间,便随手一道朱笔,下令守备将你我斩杀,再尽杀你我部族的老弱。只有人到了近前,痛陈悔过之心,才有活下去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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