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坐着的苔绿丝绒沙发下,铺设灰棕菱格地毯。对面有个非常应景的、巨大的壁炉。和着窗外的雪景,炉火正哔剥起舞。
窗边高低错落的黄铜梨木花凳上,瀑布般的大花蕙兰雍容芬芳,闻起来气味温暖、粉感,如同淡淡的巧克力混合零陵香豆,带有无法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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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洁的地面倒映着满屋富丽堂皇的香槟色光芒。傅真不禁想起一个词,金粉世家。
什么样的人家,在上个世纪那么动荡年代就能有这样的条件,还能在后来的种种变故里一直留住它?她知道,那是一个距离她非常遥远的世界。
心思转了又转,最终,她笑着回头问了句,“我住这会不会不太方便?万一打扰到其他人……”
“不会的,你是贵客。”
晏启山站起身,脱了大衣和西服搁在沙发上,随手解开衬衣第一颗纽扣,边同她说话,边走到红酒柜旁打开唱机,放了张烟熏湖水蓝胶。
提琴清越缠绵,竖琴叮咚鸣泉。
悠扬伤感的多利亚调式凯尔特挽歌里流淌着诗歌与魔法,令人想起凉风弥漫的迷雾山脉,密林和灰港,以及他幽深的灰色眼眸。
“真的吗?”傅真暗暗松了一口气,殊不知,脸色的小表情已经出卖了她。
晏启山不由得笑话她,“这么紧张?”
“哪有?”傅真神色一凛,挺直脊背屁股往另一侧挪了挪,“我只是……呃……”
好吧,第一次留宿男人家,她确实有点儿做贼心虚。
虽然表情稍显呆滞,但一双丹凤眼长而媚,纤瘦的鼻子微微上翘,肥圆的小嘴泛着樱桃红,平淡而美丽的粉扑子小凸脸洋溢温柔敦厚的古旧情调。5
她就像青瓷碗里淋了蜜的杏仁豆腐,冷滋滋,香盈盈,嫩生生地冒着甜气。
晏启山凝眸沉默片刻,身体里燎起一团火,灼烧得又热又渴。
他实在没控制住,近乎本能地长臂一伸,把她捞过来,搂在臂弯里,替她拢了拢发丝,然后有些霸道低头吻住她唇瓣,凶猛又迅疾,不论她怎么推都不肯放开。
不过,实际上晏启山并没有对她更进一步的事。
尽管她大衣里穿得比夏天还清凉,胸脯呼之欲出,衣带一拉就散,整个后背也大面积裸露着,可他放纵中带着克制,吻得再热烈,手指始终不敢触碰她肌肤。
傅真心乱如麻,脑海一片空白,眼尾湿湿红红地看着他。
“家里没有其他人。”晏启山用拇指轻轻擦拭她的湿红的眼角,不敢伤她,又不舍得放走,故意不肯承认是自己唐突了她,只说,“别担心,这里没有人来,你想住多久都没问题。”
傅真板着一张脸,神情肃穆地僵持着,有道坎儿,她自己实在过不去,无法坦然又无计可施。
此时,屋外路灯突然熄灭了一半。
原来已经凌晨两点半了?傅真抬眼看去,远处天幕下,灰色云层随风翻涌,整座城市泛起一片惨淡的银蓝色,世间杳无人烟,一丝汽车喇叭声也无,唯独雪花还在无声无息地飘着。
这一切都在提醒着她,今天肯定走不了了,明天为未可知。
傅真不免沮丧,家里生意不好了,她还要筹钱去留学,还要找人写推荐……在这穷困潦倒举目无亲之际被一场雪被困在杭州市区她真的别无选择。
“要不要睡一会儿?楼上有客房。”晏启山一直搂着她,体温灼热。
傅真理智回笼,鼓起勇气搂住他,脸颊贴着他白皙的胸膛,主动释放信号,“三哥,我怕黑,你可以陪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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