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清月从竹林小院回来后十分激动,说她给燕姨娘磕了三个头,燕姨娘抱着她直哭,说自己和儿子对不起她,还说以后要把她当女儿看,让她以后没事就过去。
她还当即就挑了一个厨艺高超又懂事的婆子过去先服侍着,等清风园空出来再说。
第二天一大早,赵妈妈却慌忙来到了清风园,手里拿着一封信,原来乔楠不能理解姐姐的决定,也深恨自己没有能力改变什么,干脆收拾了一些东西,说要去乔家祖坟住上十天,只带了一个贴身服侍的长随骑马过去。
一来为父亲守墓,二来给祖父和二叔修修坟苎再祭祀一下。
祖父去世时他还未出生,二叔去世时他尚在襁褓中,这些年又一直在外求学,忽视了这件事,现在也应该尽尽为人子孙的孝心,等十天后他就回来,让陈夫人不要牵挂。
陈夫人叹了一口气,这孩子太过实诚,却不知这件事真是没法改变了,不是乔萝愿不愿意的事,而且皇上和皇后是绝不会允许这件事再有改变的,否则也不会逼乔萝百日热孝内出嫁。
乔萝重孝在身,又只有十三整岁,无论如何也不至于嫁的这么早,他们还不是担心夜长梦多?
他守孝也是应该的,反正庄子上什么都有,上次为了办丧事也全部修整了,还添了几个得力的奴才,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他已是一家之主,也应该独挡一面了。
乔萝闻言也不好受,就来到了听松院,想收拾一些衣物派人送去,却无意中在乔楠的书房发现了一付画像。
画中的女孩稚气未脱栩栩如生,年纪有十岁左右,长的十分漂亮可爱,眼眸纯净无暇,笑容十分讨喜。
不知是乔楠画功好,还是真的对这个女孩子很熟悉,一颦一笑画的维妙维肖。
她忍不住笑了,心头的阴霾烟消云散,细细看了一会原样放好,原来这个小小少年也有了心上人,只不知她是谁,难道是成家那位小师妹?
同窗之情青梅竹马之情,两人之间有这两样弥足珍贵的感情,怕是什么也不能替代了。
乔萝暗暗为弟弟高兴,也决定为他保密,无论将来如何,至少他这一生还曾有过这么纯洁珍贵的情意。
上午时分,宫使来了,颁下了将乔珠赐给寒门仕子王敬轩为妻的懿旨,着三年孝期满后择吉日出嫁,至此这件事已经板上钉钉了。
乔珠哀怨羞喜交加,听完旨就告辞揽翠阁了,谁也不知道她是什么心情。
宫使走时还说,皇后娘娘先前准备给乔家二小姐派几个女官和宫女服侍,却因为上任长平侯遇难耽搁了下来。
如今二小姐嫁期临近,要抓紧时间学习宫规礼仪,让乔家把住处收拾好,三天后女官和宫女就会上门。
至此,乔萝方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真的很快就要离开娘亲和弟弟了,她的心情再也轻松不起来了。
出乎意料地是,不知道是心情太过急迫还是为了表示重视,第二天王敬轩家就派人上门提亲了,来的是王家亲戚中一个七品小官的妻子,带着官媒上了门。
陈夫人也没有多说,禀过老夫人后就直接同意了,双方正式开始议亲,因此都极力促成这桩亲事,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
乔家也没有计较聘礼的多少与好坏,反正王家的家世就那样,挑剔也没用。
倒是老夫人看了聘礼单子,又让人把聘礼抬进来让她看,流下了两行浊泪,当年她身边得力的大丫头出嫁,聘礼也比这个厚重好几倍。
想到王家的家世,又想到年近半百的平四王,她咬牙忍了,又让王嬷嬷取了好些东西列进了乔珠的嫁妆单子。
王家太太带着儿子和女儿也正式上门了,会客的地方就在漱玉堂的外间,老夫人也能听见外面的淡话,因为不是外人,文清月也一起作陪。
乔萝陪乔珠坐在西次间,隔着留有缝隙的櫮扇门偷偷向外看,那母女俩太过扎眼的亮灿灿的新衣让她先吃了一惊,不是书香门第吗?虽然穷些也应该衣着素雅得体呀?
好在王敬轩一身淡竹青色的绸衫,上面绣着同色的竹叶,看着还着得体大方,举止也算沉稳。
王家母女俩两双滴溜溜的眼睛到处乱瞄着屋里的家俱摆设,古玩玉雕倒也罢了,那么大的一树红珊瑚摆件、一尺多高的白玉观音,还有镶着象牙和玳瑁的落地钟,简直让她们看直了眼睛。
特别是那几个服侍的丫头婆子居然也穿着绸衫,带着金钗玉镯之类的,比她们平时穿着都要好的多,这也太把奴才当回事了吧?侯府有再多的家产,也经不起这么挥霍吧?
乔珠羞的满面通红,乔萝心想,也是,那上面随随便便一件东西,他们王家的家产全部加起来也买不起,好奇也是很正常,只是眼神不要贪婪的冒绿光好不好?
一付恨不得立即据为己有的样子,将来成亲后看到乔珠价值连城的嫁妆,不知会眼红成什么样子?说好的书香门第的气节呢?
母女俩头上还插了好几枝金灿灿的金簪,她心想这是炫富呢还是撑门面?也不知花了多少银子,也不知是真金的还是镏金的。
只可惜,乍看起来光鲜扎眼的衣衫遮掩不了长期艰辛的生活在脸上留下的所有沧桑。
不仅年过四旬岁的王太太看着老的让人吃惊,仿佛和老夫人是一个年龄层次的,就连二十多岁的王大姑娘也身材臃肿面目沧桑,甚至还不如算是长辈的陈夫人看着年轻。
王家的情况在哪摆着,她们穿的整洁大方不行吗?非要打肿脸充胖子吗。
相比之前,王敬轩年轻俊朗,身材端正,衣衫也整洁得体,简直不象是一家人。
只可惜王敬轩背对着她们坐着,暂时看不清长相,看那背影倒也算得上气宇轩昂,一头黑发乌压压的束起来,上面戴了学子冠,乔珠看了一会,脸上有了几分娇羞之意。
王太太用手扶了扶头上的金簪,开始客套起来,无非什么承蒙娘娘不弃,皇恩浩荡,体恤小民,一付既自卑又想充高贵的样子,乔萝强忍住笑意。
她的女儿王敬芝不知是自以为有见识还是有意显摆,居然在王太太和陈夫人说话的时候不时插嘴打断。
乔珠气的脸都红了,觉得在乔萝面前丢了人,陈夫人却仍是十分的好脾气好涵养,半点不耐的感觉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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