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老太太神色不愉,斥道:“胡闹!你大哥大嫂跟着,你有什么不放心的?你媳妇身子都重了,还要照顾欣丫头,你不好好守着她们娘俩,黑天半夜的乱跑什么?
明天一大早就下山去,你出去找你大哥去,这里都是女眷,用不你操心。”
田思齐唯唯喏喏地应了,却没走,反而笑着说:“孙儿赶路口渴,祖母能否赏一口茶吃?”
蕙心掩口轻笑就去倒茶,陈萝却清楚地看到他的眼神含着几分激动和喜悦滑过阿璇的脸庞,还停留了几秒,才恋恋不舍地移开了视线,心里不由得一沉。
田思齐喝了茶,却笑着说:“孙儿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家中又没什么事,能不能明天让我在祖母跟前尽尽孝?万一您走累了,我也好背着您老人家,大哥还要扶大嫂。”
田老太太扑哧一声笑了,心却是软了:“行了行了快走吧,别在我跟前耍嘴皮子,有什么和你大哥商量去了。”
却是松了口不再赶田思齐走,田思齐目地达到,顿时俊颜生辉,笑嘻嘻地行礼告辞离去,陈萝依然清楚地看到了他临走前恋恋不舍地看着阿璇。
再想到她和阿璇去上课的时候,经常能在院中碰到田思齐,当时也没在意,以为他最近在家中专心陪伴怀孕的妻子没有外出,现在才明白那些巧遇可能都是故意而为吧。
顿时心里又气又急,气的是一个有妇之夫,连孩子都快两个了,却对阿璇生了别样心思,他不知道自己这是害人害己吗?他这样不加掩饰,时间稍长就会被人看出来,到时阿璇如此立足?
急的是她却没有任何办法阻止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这种事装作不知还好,如果说透了更麻烦。
就是不知阿璇的心意如何,刚才她对田思齐只是客气有礼而已,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想着她不会糊涂到去喜欢一个有妇之夫,又不是上赶着想做妾。
何况表婶说了,她的两个儿子绝不许纳妾祸害家门,阿璇也绝不会与人为妾,她若是动了真心,才是自讨苦吃。
可是感情的事谁又能说的清?田思齐模样俊美,性子温和体贴,能力又强,这几年陈田两家的店铺田庄都是他在打理,经营的象模象样风生水起,她送给阿璇的店铺和宅子也暂时托他打理,也就有和阿璇接触的机会。
他又正值二十五六岁的年纪,成熟能干,人情练达,褪尽少年的青涩和张狂,又没有中年人的暮气和世故,阿璇会不会动心还很难说。
一时心烦意乱的,晚上又是与蕙心三人同住,有些话也不方便说,就是有机会说,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希望阿璇不要犯了糊涂,田思齐剃头挑子一头热,时间长了自会知难而退。
第二天一大早寺里派人送来了的素膳,还有素点让她们备着路上吃,太阳刚升起来,她们就出发了。田慕贤又雇了三顶滑杆随行,有人走不动了随时可乘坐。
丫头婆子捧着茶水点心坐垫等物跟随,吃喝拉撒都备齐了,后顾之忧全无,山上景色又那么美,听说一路往上有好几处瀑布,如果不好好游玩赏景,简直是暴殄天物了。
只是看着田思齐不时瞟过阿璇时恋恋不舍的眼神,陈萝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疑,只觉得很烦闷,好心情一下子没了。
想到田思齐的妻子孙淑玉白净圆润的脸庞,明亮的杏子眼,微微都起的红唇,正值花信之年,一付单纯温柔的模样,心里老大不忍。
再想到他女儿欣兰天真可爱的笑脸,暗骂一个有妇之夫,抛下年幼的女儿和怀孕的妻子不顾,却大老远跑来给另一个少女献殷勤,实在害人害己,简直是脑袋被门挤了。
蕙心察觉她情绪不佳,连问原因,陈萝只好说昨夜换了地方没有睡好,今早精神不足,大表嫂体恤地问她要不要坐滑杆,陈萝拒绝了,阿璇却忧心地看着她,欲言又止。
一行人很快到了第一处瀑布,水声哗哗,聚拢的游人也有十几个,一幅银练似的水流掩映在红叶和绿枝之间,从高处激流而下,在低洼处形成一个几十米见方的水潭,又从缺口处往下流去,远远看去十分的赏心悦目。
陈萝心里的郁闷一扫而空,打算先放下心事好好游玩,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婆子铺了坐垫在山石上请大家坐下歇息赏景,蕙心围在祖母身边讨巧卖乖说走的脚疼,要坐下歇歇云云,陈萝托小满照顾秦嬷嬷,就拉着阿璇想离开田思齐的视线。
察觉他有跟来的心思,陈萝回过头笑嘻嘻地说:“幸好二表兄今天跟着来,姨祖母和蕙心就交给你了,我们去那边玩了!”
两人提着裙子来到水潭边,把玛瑙和珊瑚支开去一边玩,借着水声的掩护,阿璇小声说:“阿萝可是看出了什么?我也烦恼的很。也就去庄子上那次同行过几回。
还有你送我的铺子和宅子托他打理接触过几次,然后就是在院中碰到打个招呼而已,不是有你们在场,就是有丫头在场,其余再无什么往来。
我和蕙心一样把她当兄长看,却没想到他生出那样的心思,真是不可理喻!”
陈萝却扑哧一声笑了,回过头端详一番,来到滕州以后,饮食大为改善,再加上一直习舞,再过半年就及笄的阿璇已经长开,她本就是个十足的美人,如今个子高了半头,足有一米六多,站在那里身姿袅娜亭亭玉立。
白净如玉的肌肤透着迷人的红晕,瓜子脸上五官秀雅柔美,是那种不抢眼却很舒心的美貌,美丽的事物人人都喜欢,难怪田思齐看花了眼,一时心里倒不气了。
“那姐姐打算怎么办?”
阿璇淡淡一笑:“以前我虽然觉得他不该生出这种心思,却也觉得不是什么大错,只要我行得正立得端,见了他礼数周全客客气气就行。现在看来这样不行,正因为我见了他一直客客气气的没有失礼,他才越发得寸进尺。
以后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再这样下去,受害最大的就是我,他自以为是对我好,却是再把我往绝路上逼呢。
阿萝,我本不想考虑婚事,现在想开了,等我们这次回去,就让嬷嬷托表婶给我相看亲事,自从小满定了亲,她一直就在发愁我的亲事没有着落。
我想滕州这么大,总有适合我的,也不要多么大富大贵聪明能干,只要家风清正衣食无忧,人又善良守礼,与我年貌基本相当就行。日子是人过出来的,不是挑拣出来的,只要用心,那日子就不会太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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