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过后,她便会披着大红的嫁衣,十里红妆,八抬大轿,送入员外府中,成为他人的娘子,为他人洗手作羹汤,为他人操持家务,甚至……与他人做同样亲密的事。
只一想到她可能被另一个男子搂在怀里,他便觉得心头一股火窜上来,越烧越旺,恨不能将她从那个男子怀里狠狠抢回来。
抢……
抢?
对了,既然他如此思念她,如此渴望她留在身边,为何不直接将人抢回来?
单逸尘扶额,笑意苦涩。
当真是思虑过度反被误,他百般纠结,到头来竟忘了自己的老行当。
之后,她若想要名分,他便娶她做娘子。
她若想过富足的生活,他便劫足够的银子供她挥霍。
只要她愿意随他走。
男人微微眯眸,眸中的一丝暗光渐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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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的日子越来越近,聘礼早已送到,阮府上下一派繁忙,皆在为明日的仪式做准备。
二女儿始终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阮夫人只当她是舍不得家里,一有空闲便过来陪着女儿说说话,顺便聊些闺中秘事。
阮墨却是有些哭笑不得了,这么一整,她倒真是连偷跑出府的机会都逮不到了。
那时在山上她跟官兵走,不过是为了让单逸尘顺利脱身,并非真的想离开他,毕竟到这儿来的目的是什么,她心里记得一清二楚,眼看着就该成了,岂能允许自己功亏一篑?
可谁曾想,她一回到这阮府,才知道自己踏入的是一方牢笼。
为了保全脸面,她逃婚的消息并未外传,甚至府里的下人也大多不知内情,但阮老爷和阮夫人却是知晓的。故此回阮墨归府后,派人将她的闺房守得如同密不透风的铁桶一般,连上茅房都得有两个人跟着,她根本没有任何空子可以钻。
越接近约定成婚的日子,她的心里越绝望,百般煎熬。
终归还是熬到了成婚前夜。
如同布偶娃娃般被一大群人摆弄了整日,她是没有半点儿心思应付,任由她们给她盘发上妆,来来回回不知试了多少首饰样式,直到亥时才如潮涌退出她的房间。
最后,只剩下她一人了。
阮墨坐在床榻上,看着满屋喜气洋洋的大红色,箱笼框桌都贴上了大喜剪纸,无一不在昭示她即将成为新嫁娘的事实。
可她感觉不到半分新嫁娘的羞涩喜悦,心中只有惴惴不安和焦急。
她在赌。
今夜,倘若单逸尘真的喜欢她,以他的性子,很可能会出现在阮府……抢人。
他是个山贼,无论看起来冷漠抑或偶尔的好说话,本性依然是掠夺,对于想要的人或物,他鲜少会坐下与人好好谈交易,通常是先抢过来再论。
这是她与他相处一月所得出的结论。
可倘若他真的不来……那她也想好了,让她嫁予那个素未谋面的员外,与他拜堂、洞房……怎么可能?
阮墨的目光落在梳妆台的几根发簪上。
等天一亮,若单逸尘还不来,她便咬咬牙自行了断,权当任务失败,重来一回罢了。
只是想到尖锐的细簪划过颈项的冰冷,以及刺入时的……
阮墨缩着身子,抱膝靠坐在床沿,双眸一瞬不瞬地望着空落落的窗台。
不管如何,她心底里还是希望他能来的。
至少,让这场不算完美的梦,留下一个圆满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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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已过。
再有两个时辰,下人们便会过来伺候她洗漱更衣,等待新郎官的迎娶。
然而她等的那个男人却迟迟未出现。
阮墨翻身趴倒在榻上,将小脸深深埋进柔软的被褥里,心情复杂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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