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织嗤之以鼻,向前走了一大步,撞到那水龙上,其所接触的冥河水仿佛钻进了她的身体,罗织顿感行动滞涩。
上官怜擦去下颌的血迹,伤口微微作痛——若非方才她躲得快,险些被罗织削了脑袋。
“许久没与魔界人打交道,倒是差点忘了,我这法子对没有魂魄的人最是有效。”上官怜撑着荷伞,始终保持着与罗织的距离,“罗织将军,你大可花个十天半月自己挣脱出来,或者我现在放你走。咱们做个交易。”
罗织回过身来盯着她,神色冰冷:“看在两界数万年平静得来不易的份上,我不杀你,你以为我是给你脸?”
“反正你现在走不了。”上官怜微笑,“将军急着去寻魔尊陛下,我没有理由拦你,但这极涡错综复杂,找不找得到都是运气。反倒眼下有人在这极涡中作乱,为的是复活刑旸——将军也并不想看到这个结果吧?”
罗织:“找不找得到陛下,都是我自己的事。刑旸到底能不能活,不是你我说了算的,你若是能告诉我刑旸的心脏在哪,我同你一道倒也无妨,可你能么?”
上官怜道:“我若是能给你个万全的法子,那还要将军你有何用呢?”
罗织高高地扬起眉毛:这话听着像婴勺那丫头片子的口气。
上官怜继续道:“尊神已查明,这极涡中有两批人马,一批数万年来力图将这极涡越滚越大越滚越紧,是魔界之人,另一批则是同小殿下同时出现在六界的四境轮中人,正在费吃奶的劲儿把这极涡给拆了。”
罗织烦躁地挥了一把冥河水,挥不开。她问:“你们尊神要把这些人如何处置?”
上官怜:“杀了。”
罗织的眉毛都快要扬出脸盘:“这听着可不像你们天界人说的话。”
上官怜:“尊神的一切决定都是为了天界与凡界的平安,当然此番也是为了魔尊与婴勺小殿下。”
罗织哼了一声:“也是,你们尊神是个连自己都能弄死的狠角儿。”
上官怜道:“将军对救人没兴趣,杀人想来是信手拈来。将军此举不会白费,不论此事是否成功,来日天界都有借口助魔尊平叛。”
罗织:“好说。但总有个期限,否则我不如去你们天界办差。”
上官怜:“随将军所愿。只是还需将军立个誓,我才好交差。”
罗织:“随便。”
说着伸出了手。
那环绕着罗织的水龙分出一条支流缠上罗织的手臂,在空中连向上官怜。
上官怜念动咒术,涓涓细流变成了银色,在漫天的雨水和雷电中熠熠生辉。
罗织:“我,罗织,答应渡官,配合天界行事,斩杀极涡中作乱之人。以三日为期。”
上官怜:“渡官在此,冥河见誓。”
水流在二人的手臂上缠紧,然后从半空中央分开,化作两道银光,分别缠绕在了二人手腕上,融进皮肤,如一只银质手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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