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搴搓搓下巴,伟岸不拘地倚在门口,他眼里除了欣喜之外,最明显的就是成就感,达尔从前老爱拿“庸医”这名词来嘲笑他,但他万万料不到,今天他这条命却是被他口中的“庸医”救起来的,当然还包括了纤纤那两袋血。
达尔看了眼之搴,“你来了,坐吧!”
“听纤纤说,那天是你指明要找我来的,可见你对我的能力还是有某种程度的信任呀!”
达尔笑而不语,坦白说他从不曾不信任过之搴的医术,那只不过是在互相调侃揶揄时闹着玩说的,想不到这家伙竟信以为真。
“怎么,如今对我崇拜得说不出话来了。”之搴笑意盎然地走到他身边审视着他的伤口,“复元得很好,不过也不要太过份的运动,要休息的时候就得休息,否则可枉费纤纤那五百CC宝贵的血液。”
“纤纤的血?”达尔这才正视他的话语,正做着弯腰运动的他,腰部顿时停在半空中。
“她捐了两袋整整五百CC的血液给你,连眉头也没皱一下,却一直不让我告诉你,怕造成你的负担,这样的女人你还在犹豫什么?”
之搴走向他惯坐的角落坐下,跷起二郎腿不解的问道。
“她是自愿的?”达尔脸部神经抽动了一下。
“废话,不是她自愿的,难不成是我拿刀子架在她脖子上胁迫她的?相反的,倒是她半跪半哀求地要我抽她的血。”
“你别忘了她是萧墨榕的女人,咱们曾几何时抢过别人的女人了。”
达尔说时轻松,但知“达”莫若“搴”,之搴敏锐的察觉到他眼底隐隐掠过一丝惆怅黯然。“她一点也没有属于萧墨榕的女人的味道,或许这只是他的一面之词,目的只不过是想给你来个下马威。”
达尔随手拂开一绺散落在额前的发丝,未将澎湃汹涌的情绪表现在脸上;当然,之搴确定他的一句话必定会起了某种效果,所以,相当看好这对困于“驼鸟情结”内的有情人,只不过,他得先让他们排除驼鸟心态,勇于面对自己的感情及萧墨榕。
“我从没想过自己会沦入感情的陷阱里,想不到才短短一个礼拜的时间,眼前的一切似乎全变了样,但相信我,我和她谁都未曾表示过什么,这也意味着再过七天,我和她还是会回到原路上过着永不交集的日子。”他拿起置于桌上的哑铃,练着未受伤那只手的臂力。
“说的比唱的好听嘛!这我倒要拭目以待罗!看你能这么潇洒撇开一切吗?老实说,你别瞧我怕与女人牵扯不清,那是因为我尚未遇上让我触电的异性,若老天可怜我,赐我一个让我心仪的女子,相信我会不顾一切争取她的。”
之搴挑眉说着,反正吹牛又不犯法,真要让他不顾一切去争取一个女人的爱——一百年后吧!
“我看你说的比我唱的还好听呀!我现在奉劝你一句话,在说服别人之前先将自己给打点好,这样底子才够结实。”
达尔撇撇嘴,压根不相信他的话。
“行了,我们也别再王八笑乌龟了,反正我说这些都是为你着想,听不听由你,成不成好事更是你的福气,我根本捞不到半点好处。”
之搴摊摊手,笑得诡异又嗳昧,眼眸笼罩着一层神秘的雾霭。
达尔司空见惯地瞥了他一眼,丝毫不在意他那若有所思的眼神,他明白之搴绝不可能就这样善罢甘休的,不将他搅得人仰马翻,成为感情的俘虏,他必不会收手,有时候他觉得之搴像极了他妈,老为他的终身大事乱出馊主意,倒是之搴自己的感情问题他反而避重就轻,能闪则闪,这是哪门子的兄弟嘛!
对于之搴要怎么出主意帮他,达尔倒是不怎么在意,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许多事不都是这么不了了之吗?
但对于纤纤这个扰乱他所有心思的女人,一个星期后他真能那么洒脱自若的离开,不带走一片云彩吗?
“达尔,看来你已完全复元了,有件事我……我想……”纤纤心里正在犹豫着,该将到了嘴边的疑虑说出口吗?
今天已经是达尔担任她保镖的第十天了,四、五天后他真要离开了吗?当初他说得那么笃定、面无表情的,似乎想再求他多留几天蛮难的,不过看在她捐血给他救他命的份上,他应该不会说走就走,那么无情吧!(这小妮子也不搞清楚,那天是谁为了救谁才受伤的。)
“要说什么就说吧!别吞吞吐吐的,我很忙,没空在这儿跟你闲扯!”
达尔蹲在花园里检视着防备设施,故意语气凶狠的说,这是为了避免她留下太多温柔在他心灵深处,亦怕她放太多的感情在他身上,他告诉自己他不得不如此,其实他是害怕自己会陷得不可自拔。
纤纤,原谅我!达尔闭上眼,在心里默念着。
少女情怀总是诗,怎能承受这么大的委屈,纤纤眼眶中的泪珠又泛滥成灾了,“对不起,打……打扰你了。”
“纤纤!”他反射性地喊住她,当他发现的时候已来不及了,因为她已转过身,用那双楚楚可怜的秋水瞳眸凝视着他。
他骤然回过头,背对着她,“你不是有话要说吗?”
“我……”纤纤鼓起勇气说:“我只想问你,四天后你真的要离开吗?没有一点点转圜的余地?”
她盯着他的背影,极为专心地等待着他的答案,是上天堂,抑是下地狱,只在一瞬间了。
达尔凝望着满空的闪亮星辰,感情与理智在纠缠着,最后他把心一横,以斩钉截铁的语气说:“当然。”
纤纤倒退了一大步,泛白的朱唇微微颤抖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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