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飞扬已经挺长时间没扫听过钢管厂的事了,这件事楚飞羽也没往回带消息,来买包子的钢管厂职工也没提过。
楚飞羽一听,就问:“这两天的事?咱厂里没人说啊。”
张全贵一脸烦躁,道:“这俩月没少折腾,各种问话。把这几年钢管厂食堂采购都折腾了一个遍儿。”
他看向楚飞扬,“幸好我当初负责的时候没出过事儿,丁是丁卯是卯的,咋查都成。后来毛六当了采购,那可真的是……”
毛六这个人就喜欢捞钱,虽然说这年头谁都想捞钱,就算钢管厂其他岗位的职工,也没少往家里扒拉东西。
办公室的捞信纸和墨水啥的,流水线的淘换一些钢铁下脚料废料。
厂里修墙剩下的那点儿砖头瓦片砂石泥土,就都被人慢慢的偷回家了。
这种事儿,大家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也没人捅出来。
纸箱厂怎么没的?不就是有人吃公的放私的,靠关系给自家拉活儿,从厂里拿料回去干。
再加上效益确实不咋地,整个厂就这么都被人掏空了。
当年纸箱厂那几个管事儿领导,都被抓了,估计现在不少都在大西北和黄土奋斗呢。
食堂油水最多,剩下的那点儿菜根子食堂就都分了。不管有没有肉,好歹拿回家就省一顿饭钱。食堂采购更是油水多,心狠一些的,回扣拿的可不是一点儿半点儿。
还能借用食堂采购的身份买肉买蛋回来给自家分,之前那十年,家里能有个在食堂上班的,都会被人高看好几眼呢。
张全贵的老对头毛全敬,那么黑心的一个人,都不敢采购病猪肉。结果这事儿让他侄子都干全了。
借厂子名头买了肉往外卖,或者去淘换一些快死的病猪,也不往屠宰场拉,因为那边不给杀病猪。就找个村里会杀猪的,偷摸把猪杀了,收拾好了往外卖,那都是一笔一笔的大钱。
瘟猪收拾好了不太能看出来,但米猪肉容易看,但有人穷,胆子大,加上肉便宜也会买。
反正这些事都砸实了,毛六也早就被监控起来,证据收集全了直接就上家把人摁住带走了。
人都带走好几天了,厂里才得到风声。
“没人来问过我。”楚飞扬道。
张全贵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感情是没人过去找你,都让我压下来了。我说临时工能知道啥,估计就是看见了也不敢声张。要不是毛六过去找事儿,估计你也不会把这件事捅咕出来。”
楚飞扬笑了。
这时候的师徒情谊还是很深的,他直接跪下给张全贵磕了一个,“多谢师傅帮忙。”
“快起来吧,这时候知道磕头了。”张全贵也挺高兴的。
他自己原本就带徒弟,其实对楚飞扬也没有教多少,压根算不上师傅。但人家孩子确实是个实诚人,如今又给磕了一个,这是真心把自己当师傅看了。
楚飞羽有眼力价,连忙塞了杯茶水给他三哥,“我三哥一直想有您这么个师父呢。”
楚飞扬给张全贵敬了茶,就算是正经认了个师父。
其实真的论本事,楚飞扬在做饭上的本事可比张全贵高多了,毕竟是经历后世那么多年沉淀的精华。但他也能看出来,张全贵是个有点儿背景的人,否则也不能跟食堂干这么多年,知道这么多消息,现在还当了总厨。
若是普通老百姓,哪怕你做得再好,也未必能当上这个总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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