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太太看到摇控器被媳妇甩到地上碎裂开来,老脸立刻沉下来了,她瞟了一眼身边的婉儿,朝气呼呼的邢素素挥了一下手:“你可以去休息了,花合子,带夫人出去。”
花合子忙缩着脖子战战兢兢地过来,在她看来,少奶奶的篓子捅大了,这夫人一发火,哪个下人不怕啊?
“夫人,走吧。”她小心地扶起邢素素的一只胳膊。
老太太开了口,且看她的脸色那么不高兴,离开这个还散发药味的地方是明智的,于是,邢素素狠狠地剜了婉儿一眼,撇开花合子的手,带着一股子怒气走出了客厅。
婉儿做这个决定之前,她早料到陈家人会有这个反应,特别是婆婆,所以上午陈俊楠把她带回陈家,她并没有反对……该去面对的总要面对,她不想逃避。
她的行为在陈家人看来那是对他们名誉与尊严的挑衅,三年前她回归这个家,邢素素就禁止她到大众场合抛头露面,甚至于让她别离陈俊楠太近,不要叫他“老公”,还否认她是陈家媳妇,直到陈俊楠偷偷与她去民政局登记,又偷偷去了美国私自办婚礼,邢素素才在表面上承认了她这个媳妇。
现如今,她这个陈家媳妇做出了忤逆的事情,而且还通过电视向民众报道了,邢素素当然是觉得无地自容,难以忍受。
婉儿很理解邢素素的心情,但让她惊诧的是陈老太太的淡定沉着。
“婉儿啊,这一切是真的吗?”陈老太太转过身,轻轻地握起她的手,原本阴沉的脸露出了一丝和蔼的微笑。
她的笑容让婉儿的心有些酸涩,以至连眼睛都湿润了……这个家最最让她不舍的就是眼前的老人,她的和善在这三年里总像一条丝线温柔地牵着她,总像一股清泉在她心涧汩汩流淌。
“奶奶,是真的。”她点头。
陈老太太眉毛往上一抬,嘴唇瘪了一下,眼睛同样红了:“苦了你了,奶奶就知道你与妈妈那几年很苦,”她紧紧地握着婉儿的手,婉儿明显感觉出她干瘪的手在微微颤抖,就像她现在的嘴唇一样。
“奶奶,一切都过去了。”
“肖明杰真的是杨帆?”
“是,奶奶。”
“他喜欢你?”
“奶奶,他是我的哥哥。”
陈老太太摇摇头,轻叹一声:“是个好小伙子,你今天做这一件事有的人会说你毁了我们陈家的名誉,可奶奶倒是认为,你是个知恩图报,心地善良的好孩子,你的行为会得到有良智的群众认可,没人会指责你,辱骂你,相反,他们会羡慕我们陈家娶了一个有血有肉,不畏权势,勇敢而坚强的好媳妇。”
婉儿愣了,她的话就像一阵狂风在她的心湖里掀起了波浪……她从没有想到自己做件事会在陈老太太眼里有这样的高度评定,她本来回陈家是等着她们“指责”,等着她们“辱骂”,甚至于等着她们把她的东西
从陈家扔出去的。
她在这个家里点燃了导火线,邢素素往导火线上撒了一把“火药”被陈老太太赶走,她想像中的“暴风骤雨”没有到来,扑向自己的却是一股能慰藉她心灵的春风。
泪,潸然落下,望着眼前这个慈祥的老人,婉儿无语凝咽。
“奶奶要谢谢你!你识大体,顾大局,俊楠背叛了你,你因此而流了产,却在奶奶生病期间不吵不闹,他受伤了你还陪他看病,满足琳琳的愿望,你明明心里很不舒服,可你还要用笑脸对着我们,”陈老太太的眼角渗出了泪珠,曹妈妈听得难过,看得心酸,抹着泪别过了身子,老太太抬起一只手替婉儿抹着脸上晶莹的泪水,哽声道,“委屈你了,奶奶太自私,只想着我们俊楠,只想着陈家,却不想想你心里的感受,还要让你接受浩浩,让你答应俊楠不要离开他,奶奶错了,婉儿,你原谅奶奶。”
“奶奶!”婉儿再也忍受不住,她百感交集地叫了她一声,然后紧紧地抱住了陈老太太嘤嘤哭泣……
明苑酒店,肖明杰的休息室里。
索娅坐在沙发上,接过赵刚递过来的一杯茶,茶很香,散发出一股沁人心脾的气味,她看着飘浮在上面的青绿嫩尖,轻轻地开了口:“有思想准备了吗?”
肖明杰恭敬地站在沙发前,此时的他身上特有的那股凛然霸气已荡然无存,赵刚发现他的脸上竟然浮现出淡淡的羞涩,冷硬的脸部线条柔和了。
赵刚想笑,他觉得肖明杰突然有点孩子气了,不过,他们要说话,他最好识趣地离开,否则肖明杰会更不自然。
他前脚刚跨出门,肖明杰就说话了:“阿姨,你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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