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我能进来吗?”韦管家轻敲了两下门,声音同样轻柔。
“进来吧。”肖明杰的声音很浑厚飘逸,仿偌静寂的夜晚从遥远的地方传过来的一声大提琴音。
韦管家推开门,才发现他并没有上锁。
她走进去,闻到了一股带着馨香的烟味,只见肖明杰身着一件白色的衬衣,黑色的裤子站在落地窗前,形体俊朗英挺。
窗帘大开,蓝色的壁灯散发的幽幽光晕笼在他身上,随着烟雾从他指间袅袅弥散,简洁明净的房间便有了团团蓝色的薄雾在飘浮。
“少爷,快别抽烟了,里面全是烟味,对身体不好。”韦管家忙走过去打开了窗户,霎时,沁凉的晚风涌进来,拂去了肖明杰脸上的薄雾。
“这是什么?”他一眼瞥见韦管家手中的铁盒,沉郁的眼眸顿时明亮如星,“你哪来的?”
看到肖明杰精光闪闪的黑眸,看到他吃惊的表情,韦管家的心紧了紧,心里再次打鼓:难道他真的与那个乔小姐有不寻常的关系?
“少爷……”她刚开口,手中的铁盒子就被肖明杰夺了过去,她一愣,随之一只大掌就推着她的肩膀往外拐。
“少爷,烟头。”抬脚的时候,她看到地毯上冒着火星子的香烟,折转身一脚踩灭了它。
刚弯腰想捡起来,肖明杰的声音带着颤抖在房间轰响:“快出去。”
韦管家无奈地朝房门口退,关门的时候,她说了声:“是一位姓乔的小姐送给你的。”
肖明杰的手一抖,听到关门声,他才急不可待地打开了铁盒子,奇怪,她竟然没锁?
韦管家靠在走道的墙壁上,竖起耳朵静听了一下房间里的声音,她不明白,那个铁盒子里装的只是一些不起眼,又廉价的小孩子玩意,肖明杰为什么要那么兴奋与紧张?
红格子围巾,一双黑白的毛线手套,一个水晶发扣,一张画纸,还有几颗颜色不同的小水晶球,几本破旧的小人书……
对别人来说这是垃圾,可对肖明杰来说,这是无以伦比的“无价之宝”。
他坐在床前,把一样样东西都摊在洁白的床单上,心潮如洪水翻腾,一双漂亮的黑眸子渐渐盈上了泪水。
乔静婉,她竟然把他送给她的东西都保存到现在?
那么,她的心里有他对不对?
他活着,她应该很高兴,应该很开心吧?
是的,他看到了,他没想到今晚她会过来,他只以为在她生日这一天大放烟花,她可能会看到,会想到,然而,当烟花在江两岸绽放时,他站在岸边的一棵树后,却惊喜地发现她来了,她跪在樟树底下,她在挖着什么,
很快,他发现她捧着泥沙,身子在颤动,她在哭泣,她真的在哭泣,他清清楚楚记得绑她到别墅地下室时,他问了她好多,她说:“我没忘记过他,我把他的遗物埋在了一棵樟树底下,我还常常去看他。”
她还说:“我喜欢他,我把他当哥哥。”
当哥哥?是的,她好像一直把他当邻家大哥哥。
他心潮澎湃,远远地看着她,看着她哭,看着她站起来朝江水里喊他:“杨帆哥哥!杨帆哥哥!”
有一时的冲动,他想跑出来,跑到她身边,紧紧地把她搂进怀里,然后吻着她,大声对她说:“婉儿,你知不知道,我爱你!我一直爱你!不要把我当哥哥,不要再把我当哥哥。”
可是,他最终没有走出去,因为他很快发现她转身了,她撒了手上的泥沙,飞跑着上了岸,打了一辆出租车走了。
他顿时失落,她没有看完就走了,但是,他必须让人把所有的烟花都放完……让世人看到,让上天看到,他肖明杰说话算数!
只是,他没有和她手拉手坐到樟树底下一起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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