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怎么办?」
「什么?」
「我问你,时候你怎么办?你会听他话,拿着短刀,到这里来杀我吗?」
我没有马上回答。女人说的,虽然很奇特,却也十分合情合理。大哥抱我,那不是为了用他的身体来把我的身体束缚住,然后把我的意志整个地掌握住吗?
「妳觉得呢?」
「觉得什么?」
「妳以为我会听大哥的?」
在微光里,我第一次定睛看女人的面孔。她也用同样的热烈的眼回看我。两人沉默了片刻。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下的;只有雨声淅淅沥沥响着。
又过了一会儿,女人叹口气说:
「一定会听的。我发现到,你比以前贯田所差过来的任何一个家伙都聪明。你没有被贯田蒙骗,知道贯田是个糟糕的家伙。知道却不响,默默地听从他的。也许你自己不觉得,其实你是憎恨贯田的。」
我还是默不作声。
「虽然恨他,却也因为这样才更无法逃出他的控制。所以你一定会听他的,不过……」
女人说到这里,就起身披上长袍,打开电灯,从衣橱里取出了一只丝绸的包包打开来。
里头是一把短刀,刀尖聚拢了电灯光,看去像是一只有生之物,就要跳起来似的。
女人用袖口小心地包住刀柄,往我这边走过来。要杀我!一瞬间,我这么想。
但是,女人挥了一刀,砍下的却是把我的右手绑在柱子上的带子。那带子在女人全身的力量一挥之下,无声地,又那么干脆地给砍断了。女人眼里的光,比刀尖的光来得更闪亮。
「不过……」
女人那面具般白白的脸上,泛起了冷冷的笑说:
「贯田在梦想。看,我不是也有这一把吗?」
这一晚回家时,女人又交给我折迭好的毛巾,要我带给贯田大哥。
我把它塞进怀里,正要迈开步子时,女人又说:
「带把雨伞去吧!」
玄关一角竖着两把雨伞。
「黑柄的,是鴫原留下的,你拿另一把吧!」
我拿起了另一把胶色柄的粗纸伞,走到外头。
——大哥想干掉鴫原的老婆,所以才把我差往女人家。但是,这又为什么呢?
也许我是一劲地想着这些的缘故吧!过了逆缘桥后,我一不小心踢到了一块石头绊倒了 。顺手捡起从怀里掉下来的包包时,从里头掉下了一张黑黑的纸片。
在雨里发着蒙蒙的光的路灯下,我把它翻转过来。
咦!
是一张纸牌。
在黑框里,像被黑暗罩住的,是盛放的桐花。
次日就是明治节,又过了两天的晚上,我跟着大哥前往一所赌场。
十月下半月以后,大哥常常去赌场。官方抓得紧,赌场都一所一所转入地下去。这一所也是开设在街尾一家小饭馆的脏兮兮的屋顶间。没有窗,灯上还挂着灯罩,下面的草席和赌具,倒也还很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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