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重镜依然只扫一眼就知道阵眼在何处,想也不想地将阵法震碎。
晋楚龄尾巴尖在不受控制地来回摇摆,他怔然看着相重镜,终于明白相重镜并非是对他留有余情想要放水,而是一种彻彻底底的漠然和不屑。
晋楚龄这一生最引以为傲的便是他的法阵天赋,他利用这种天赋获得无数称赞,破解无数前辈大能都解不开的古阵,更是用阵法来残杀妖族,一步步走上妖族宗主之位。
而现在,他耗费一生心思研究出来的两个最难破解的阵法,被相重镜一眼破开。
他的所有骄傲在相重镜面前荡然无存。
一刹那,晋楚龄那张人畜无害的脸上浮现无数种神情,他似笑似哭,仿佛崩溃又仿佛漠然,最后定格在全是恨意的神情上。
“哥哥。”
晋楚龄道,“你不能这么待我。”
相重镜并不害怕他那诡异的神情,淡淡道:“那我该如何待你?”
“我们回到从前,不好吗?”
晋楚龄,“我会好好待你,不会再哄骗你,你想要什么我便给你什么。”
相重镜和他仿佛魔怔似的视线对视了许久,才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东西一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笑得前仰后合,眼尾处浓密的羽睫都被水珠打湿了。
晋楚龄漠然看他。
“我想要什么,我想要什么……”
相重镜呢喃了重复这句话,越听晋楚龄这句话越觉得好笑。
很快,他的笑容戛然而止,好像方才放声大笑的他只是个错觉。
相重镜面无表情看着晋楚龄,吐字如冰:“我想要灯。”
顾从絮心尖一疼。
晋楚龄却不假思索道:“我能将三界所有的灯全都找来给你。”
相重镜对这句话置若罔闻,再次说了句:“我想要灯。”
我想要灯。
我在处理自己后事时都想要死在一团灯火中,却被你封印在漆黑的定魂棺中不见天日六十年。
我说我想要灯,你却以为那只是一盏灯。
相重镜突然觉得,晋楚龄这种心中只有自己的狂傲之人,都不值得他浪费一滴血来做法阵。
相重镜似乎有些感慨,指尖倾泻出一道灵力,凝成一股线受相重镜牵引在周围连成一个圈。
接着无数细细密密的灵力丝在圈中穿梭,飞快连成一道道繁琐的法阵。
无数法阵环环相扣,只是顷刻间便骤然落地,那些头发丝的灵力在落地后竟然将青石板割出三寸深的地线,深深嵌入其中。
白色光芒照耀这阵法中的两人,相重镜面无表情看着晋楚龄:“去解开吧。”
晋楚龄冷冷道:“若是我能解开……”
“你不能。”
相重镜淡淡打断他的话。
晋楚龄神色一僵。
他自小到大,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这句话。
你不能。
晋楚龄死死咬着牙:“我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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