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梦笑道:“一支蜡烛还不够吗?点得再多,夜还是夜,变不成白昼。”她的笑中,有了几分埋怨,看着印无忧的眼神带着责备。
印无忧微笑:“这个屋子本来就暗,外边下着雨呢,多点几根蜡烛,可以照得亮些。”他和澹台梦说话的时候,语气总是很温轻,很奇……書∧網耐心的解释。
每每这个时候,腹中带气的雪还是有忍俊不住的感觉。
有什么事情比多话的印无忧更好笑,不知道鬼影子一般的印别离看见了,会做什么感想。
和澹台梦在一起的时候,雪总是走神,想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想的时候,眼中微微有些笑意。
澹台梦摇头,轻轻叹息:“无忧,一盏灯光,照亮的不过是更无涯的黑暗,不掌灯的时候,也许你看不见这浓郁稠密的漆黑。”她说着话,坐在桌前。
那串明珠,放在桌上,与寒冷的剑光相映生辉。
印无忧皱眉:“哪来的?”他看着那串明珠,有些不悦,难道澹台梦也喜欢这些东西?他爹爹说过,只要是女人,永远拒绝不了胭脂水粉,珠宝首饰,就像只要是男人,永远拒绝不了高官厚禄,醇酒美人。印无忧大部分对于人世间的认知,都源自他的父亲印别离。所以,在他心中,喜欢胭脂水粉和珠宝首饰是女人致命的弱点。
澹台梦拿着明珠,反复把弄,珠圆玉润,粒粒生辉,珠子触到手指的感觉,阴柔滑腻,带着凉意。
印无忧的眉头更深:“你喜欢这个?我们谷里有很多。”
澹台梦看着他,嫣然一笑:“既然你们谷里那么多,为什么不送几件给我玩?”
印无忧瞪眼,几分诧异:“你真的喜欢这种东西?”
澹台梦淡然:“我应该喜欢什么东西?”她把那串珠子放心,然后拿了一个乳砣一只铁杵来,桌子上有一把剪刀,她轻轻地剪开了串珠的线,珠子翻出滚动的脆响,都掉进了乳砣里边。
印无忧的眼睛瞪得更大:“你做什么?这珠子是用来戴的。”
纤盈的手,冰冷的杵,捣碎了慢砣的明珠。原本粒粒的晶莹,顷刻见化为齑粉。
澹台梦的动作十分纯熟,带着笑意。
印无忧叹息,他实在不明白澹台梦心中怎么想的,这珠子捣碎了,就不值钱了。
雪也看着澹台梦在捣珠成粉,寒汐露也常常弄来珍珠,磨成粉后服用,这珍珠粉可以柔肤润颜,延迟衰老,焕发青春。可是这串明珠要是卖了,能买多少珍珠粉?澹台梦做事从来不会舍本求末,她弄这个,应该另有用处。
澹台梦掏了方手帕出来,将珍珠粉倒了上去,小心翼翼的包好,收进了怀里,然后向雪一笑:“尤儿死了。”
雪一愣,好像没听清澹台梦的话,错愕地站在那儿。
澹台梦笑道:“尤儿死了,她的尸体在靖边王府,这个是她留给你的东西。”她说着,拿出一幅织绣,绣法一般,是街市上可以随处买到的东西,一般女孩子准备嫁人时,喜欢用织绣压在包袱里,取的前程似锦的意思。
雪木然地接过来,手有些抖,他一直觉得只要寒汐露不动手,尤儿应该比较安全,所以他只有忍住不去找靖边王府的麻烦,可是现在尤儿死了,母亲余毒未解,应该不会去杀人,那么,一定是靖边王府的小王爷。他心中恨小王爷恨的牙根痒痒,如果不是母亲严命,他早去找列云枫算帐了。
雪咬着嘴唇,无语而立。
印无忧也觉愕然,尤儿死了,那尤儿的东西为什么在澹台梦这里,尤儿的遗体还在王府,那么澹台梦也去过靖边王府了?
雪拿起剑,眼中的阴邪之气更盛,眉间涌出一丝红线,这时的他,邪灵附体一样,渗出千年寒水的幽冷。
剑,有了灵性,颤抖着,等待噬血的瞬间欢娱。
此时此刻,雪和剑不分彼此。
澹台梦含笑,拦住去路:“要为尤儿报仇?”
雪哑然,垂下眼光:“你放心,我不会去动他。”他口中的他,当然说的是澹台玄。澹台玄不会动手杀尤儿,杀尤儿的一定是小王爷列云枫。
澹台梦笑意浅浅:“我怎么放心?”
雪抬头,决然的道:“冤有头,债有主,谁杀了尤儿,我就杀谁。”
澹台梦笑容微冷:“尤儿是我杀的。你要报仇,何必去王府?”
雪和印无忧俱是愣住。
雪不信:“没有理由,尤儿害不到你什么,你为什么杀她?你,你”他死都不信,澹台梦没有理由杀尤儿,更没有理由替别人担着这个名儿。
澹台梦好笑地道:“杀人需要什么理由?你们杀人的时候,找够了理由没有?你们杀人是拿了人家的钱,我杀她,是奉了人家的命,大家彼此,有什么奇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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