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觉得奇怪,就见我弟扯着嗓子骂:“不要脸,我说你咋不回家呢?原来躲在这里和男人约会……”我弟气坏了,拽着我妹的长头,就将她拎了出来。我妹被扯疼了,咧嘴直叫唤。
我一听,顿时明白是咋回事了!看着我妹衣衫不整的,真想打她两耳光,但还是忍住了。来不及埋怨,我赶忙对弟弟说道:“回家吧!有啥家去说!这要让人听见了,灵儿不难堪吗?”
我一心为我妹妹着想。但嘴里还是问:“妹,刚那人是谁?我咋瞅着这样眼熟呢?”
我妹听了,就是不吭气儿。
我不知我妹有没有吃亏,还是忍不住试探:“妹啊,你们没咋地吧?”我以为我妹就是和那人搂搂抱抱,毕竟她才十五岁呀。
“姐,她可会唬人呢!整天神神鬼鬼的,兴许都这样偷了十回八回了!”我弟在气头上,说话也难听。
我妹爆了!“干啥,你们干啥?有人关心我,给我吃给我钱,我乐意!你们能咋地?”我妹将书包扔在地上,甩头就朝家里冲。
我示意我弟别再火了,拎着她的书包紧跟在后。
回到家,我们三人默契地保持了沉默,谁也不肯先说话。奶见妹妹回来了,就想问她吃了没。
我妹低着头:“吃了。我那回没得吃?”说完就进那间棚屋了。
我和我弟面面相觑,心里都憋着火,但又不能作。
我将我奶扶着进了里间。我弟和我走在院子里,我知道我弟想说啥,我从口袋里掏出剩余的钱,都给了我弟。
“贵儿,姐过几天就要去城里……给人做保姆了!姐不在家,你可别舍得花钱,该买啥就买啥。灵儿你也不要骂她,好歹等她初中毕业了。她不想上学,我也随她。其实,她比姐还可怜呢!”我叹了口气。
我弟听了,就在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他大人一般沉默了好久。
“姐,我不信我们就这样背,我不信我们会一直穷下去。”我弟抬着眼,看着黑沉的天空。
“是呀,贵,我也不信咱家就这样了。”我坐在一个小矮凳上,想着惨死的爹,想着跟人走了的疯娘,心里沉甸甸的。
我会什么会落到这样一个地步?归根结蒂,还是一个穷字。马善被人骑,人穷被人欺。
“姐呀,我想通了。我还是要读书。我想好了,寒暑假我就去厂里做短工。如果考上了大学,我就给人做家教,争取拿奖学金。咱家没有啥背景,我只有靠读书了。”
看着我弟的背影,我觉得他一下长大了。
第二天,我和我弟背着奶去了镇上卫生所。医生说我奶恢复的不错,最好要多吃骨髓汤。我听了,立刻就去菜场买。回到家,我妹还躺在床上睡着。我将午饭端到她的床前:“妹呀,吃吧。你放心,姐啥都没说。”
我在家里过了清静的**天。算算时间,明天我就要走了。不能不去,毕竟他们都知道我的住处。只要我敢反抗,立刻身败名裂。要说我心里不惧怕,那是假话。
今天是星期一,一大早地,弟和妹也上学去了。我妹走前,似乎有话要对我说,但躲躲闪闪的,终究又没说。
我带了几件衣裳,虽然知道进了那种地方,根本也穿不上,但为了不让我奶疑心,场面还是要做做的。我奶拉着我的手,叹道:“芳啊,早点回来!”
我点头。“奶,月底就回家了,放心啊!”
我叫奶安心躺着,不要拄着拐出来送我。这几天,她已经能慢慢下,上厕所拿东西了。
再次离开家,我心里很难受。到了路口,我叫了辆三轮,又走了半里,我上了一辆出租车,半个小时后,我按照约定又来到这家夜总会门口。
我抬起头,看着楼顶闪烁的招牌“皇朝一号”。人为刀殂,我为鱼肉,我就是这样惨痛的心情。
“大妹子,你可来了?”说这话的,是杨姨。她咧着血红的嘴,狰狞地朝着我笑,挥挥手,示意打手将自动门开了。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 www.baquge.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