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巨响打断了谢醒插科打诨的半句话,猝不及防地给他吓了一跳。
徐怀柏侧身而立,他穿着黑色大衣,站在灯照不到的阴影里,神情模糊,但阴沉的气场跟随着地上被他砸得稀巴的手机一起蔓延开来。
“……怎么了?”
谢醒一脸看稀奇的样子凑近他,还不忘瞅瞅那稀烂的手机,“谁惹你了?厉害啊,我都多久没见过你这么暴躁的时候了……”
“我要回趟海城。”
徐怀柏拧了拧手腕,关节骨头按压出闷响,他声音不低,但谢醒还是直皱眉。
“什么时候?先去吃饭吧,我爸让人来问了……”
“我现在就走。”
“我看你现在要走哪去。”
低沉雄厚的声音带着长辈独有的不怒自威,隐含着些许怒,徐嵘从偏厅里走出来,瞥了一眼地上的狼藉,“又是摔东西又是要走的,我看你这么多年读的书都喂狗了。”
谢醒见状忙作中间人,赔笑道,“叔叔怎么来了?哦,他开玩笑呢,是我刚刚把他惹着了来着。”
说着他朝徐怀柏走过去,推着他的肩偷偷给他打眼色,“走,吃饭去,手机不用管,晚上我再赔你一个新的。”
“不用。”
徐怀柏终于抬眸,那双一贯平静或笑意浅浅的桃花眼此时凌厉地过分,就这么看着自己的父亲。
“我有事要回去一趟,就不奉陪了。”
“你敢!”
徐嵘大吼,怒目圆睁地看着他,“有没有教养!在你谢伯伯家都敢这么造次,我看你是要反了天了。”
徐怀柏没动,表情毫无波澜。
谢醒摁着他的肩用了些许力,也被他这一顿闹搞得束手无策,压低声道,“走走走,你要回去也得先吃饭吧。”
徐嵘骂完就开始平复呼吸,他本来就是个暴躁性子,尤其是面对徐怀柏的时候。
以前他忙着潇洒的时候基本不回家,跟他也不亲,现在上了年纪精力不如年轻时候充沛,重心也渐渐回到了徐怀柏这个独子身上。
但徐怀柏早就不买他的账了。
“我不走不行。”
他淡淡地说,恢复成云淡风轻的样子,仿佛刚刚失控到砸手机的人不是他一样。
“公司出了事,底下人处理不利索,我得亲自回去一趟。”
实验室内静默如水,落针可闻,一场无声的对峙还在进行着。
乔烟不退不让,扶起了温如许小心翼翼放他到了躺椅上,而徐怀柏站在门前几步的地方,冷冷旁观。
“我没事…”
温如许宽慰着乔烟,视线不曾在她身后眉目冷然的徐怀柏身上停留,他眼眸微阖,似是疲倦,“既然是个误会,就不用道歉了,也是我自己……鬼迷了心窍。”
最后半句他压得很低,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音量,而乔烟心里五味杂陈,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没有说了。
徐怀柏一直没出声,只是视线灼热仿若实体,落在她身后存在感极强,从未离开过。
他在等。
等什么他不知道,说什么他也不知道。
其实他在飞机上时已经把要说的过了一遍又一遍,把要给她的惩罚准备了一个又一个,现在却张口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想问她她和温如许到底有没有做过。
可他又想问这几天她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看起来这么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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