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茯苓这一番话发自肺腑,诚挚至极,竟叫丁召疏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他捋捋胡子,掩饰住脸上的尴尬,说道:「你……这枪法也不错!」
那银枪使得出神入化,丁召疏看到第一眼,就连连惊叹。
可这些夸赞的话,当着赵茯苓的面时却又怎么都说不出来。
丁召疏暗中叹口气,最后干脆闭上了嘴。
敌军大败撤退,仄州守军在丁召疏的指挥下清扫战场,赵茯苓则带人继续追击残兵。
因为亲眼见证了无辜百姓被虐杀,兵士们心中都藏着一团火气,满腔恨意灌注于兵刃上,拼尽全力将那些抱头逃窜的敌兵砍杀刺死。
方仇是其中冲锋最前,攻势最猛的一个,若非赵茯苓及时阻止,他怕是要追到二十里地外去。
歼敌无数,大获全胜,将士们终于吐出一口浊气,心中松快下来。
到了仄州城外,丁召疏还在特意等着他们。
见他们回来,城门大开,众人被热情的迎入城,丁召疏也引着赵茯苓去见了仄州的知州严鸣。
两人是老搭档,已经同在仄州镇守十一年,虽偶尔有相互看不顺眼的时候,但多数时候都是齐心协力的好伙伴。
严鸣见了赵茯苓,也格外震惊,没想到那一马一骑便可骚扰敌军的勇士,竟是个女子。
况且他方才在城墙上看到了,这女子格外勇猛,是个名副其实的悍将。
得知出自七皇子麾下,反而又不惊讶了,只笑着说道:「殿下麾下不拘男女,都是能人。赵姑娘如此勇武,倒也不稀奇。」
丁召疏听到这话,忍不住吹胡子瞪眼。
不稀奇?
他一个酸书生,哪知道战场上培养出这么个小将,有多不容易?
区区八十人就敢叫阵对方三千将士,最后己方折损轻微,反歼敌千人、缴获兵器无数……这样的智谋和胆魄,便是放眼整个大齐,那年轻将领中都挑不出十个。
他竟敢说这不稀奇?
一个女子,有这样的超乎寻常的能力,那是稀奇的不能再稀奇了。
丁召疏心中替赵茯苓叫屈,不由得瞪了下严鸣。见严鸣还要说些文邹邹的话,也不理会,径自叫赵茯苓坐下说说外边的情况。
赵茯苓落座,谈及甘浚山内百来名探子,丁召疏和严鸣都神情凝重起来。
丁召疏是老将,在战事上要敏锐许多,他捋着胡子严肃道:「我仄州算是背靠峥嵘关好乘凉,即便这样,也敢来犯。恐怕顺州、章州等城,已然危矣。」
按以往的经验来看,游牧民族进犯中原,多是举数十万乃至二十万兵力一起攻城,并不会将其分散,更别说还分出三千六千这样的小波兵力。
想必对方是得了城中守军兵力的准确消息,才敢派几千人来。
若是再大胆点猜测……怕是自己人里出了女干细。
丁召疏心中猛地一跳,他忙转头看向赵茯苓。
赵茯苓正好抬眸看过来,双方交换个眼神,又心照不宣的点了下头。
严鸣还一头雾水,只颇为担心的问道:「那我们可要前去顺州或章州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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