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杜府,得了消息的白大夫,便忙着带人出去接白青。
双方在大门外擦肩而过,白大夫眼神格外阴沉狠戾,落在赵茯苓脸上,好似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在暗中窥伺。
赵茯苓却看都没看他一眼,进府后叫人立刻去备马,然后进了主院找十三。
给十三说了白青带来的消息,十三虽脸色有些紧绷,思路却很清晰,他劝赵茯苓:「姑娘,属下也觉得这是一个圈套,八成是白青在配合什么人故意诱你入陷阱,最好还是别去。」
赵茯苓却拿出腰牌道:「信有可能是假的,白青的消息也可能是假的,但这枚腰牌应该做不了假。」
十三接过腰牌,只看一眼就变了脸色,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的确是二一的腰牌,这腰牌做不了假。」
赵茯苓便看着他道:「白青的话,确实处处都有问题,但细细深究的话,恐怕甘浚山这个地方问题更大。」
「信使在峥嵘关和甘州城之间来返,这事只有我们自己人知道,就连甘州官衙的人都不知。莫说甘浚山内有没有山匪,便是有,又怎能如此恰好时机还胆大包天的在官道上拦截他?除非是有人告诉了他们信使的踪迹,又或者是双方里应外合。」
而这个泄露消息的人,除了白青几乎没有其他可能。
甚至赵茯苓怀疑,白青压根就没有到峥嵘关,极有可能在半路就被那些人掳走了。
再者,信使是李京墨的心腹亲卫,武艺自然不在话下。
寻常山匪便是人多势众,也不至于叫他脱不了身,除非对方是训练有素且有备而来。
赵茯苓说完后,笃定道:「京墨还活着的消息,恐怕已经泄露出去了。安西山高皇帝远,这件事暂且和李策扯不上关系,关注他的便只有死对头。那么,甘浚山内藏匿着的人,最有可能是关外敌军。」
一听说是北边,十三的眼中骤然迸发出极亮的光芒。
只是顷刻,他便冷静下来道:「若是敌军,姑娘更不应该去。那些人好战凶猛,我们几人怎是他们的对手?他们明显就是冲着你来的。」
白青早先害赵茯苓不成,如今又恶毒的搭上外邦人,简直其心可诛!
赵茯苓却说:「我并非莽撞之人,不会如了她的心意,就冲动的单枪匹马闯过去。」
说话时,赵茯苓眸子微凝,虽然神情平静,轻蹙起的眉心却出卖了她此刻不平的心绪。
「你随后去通知甘州官衙借兵,我们先行探路,他们坠后跟上。有峥嵘关作为天堑壁垒,敌军虽能悄无声息摸进来,但人数必然不会很多,最多也不过百人。我们便是带五百官兵前往,也足够歼灭他们。」
赵茯苓的想法可谓大胆,只是十三和阿越都是在战场上磨砺出来的人。便是如今不在沙场驰骋,只跟在赵茯苓身边保护她,那也是藏鞘的利刃,只待有一日脱鞘而出。
所以他们很清楚,赵茯苓说的话其实很有道理。
李京墨的行踪定然已经被暴露,消息传开后,安西很有可能背腹受敌。
不止李策会率兵从上京方向追杀,北边也可能会率大军进攻,到那时他们只会陷入被动地步。
倒不如今日,将计就计,先去甘浚山探个究竟再说。
十三只是略一沉吟,就点头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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