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秒,而且是你的主观时间。”人皇剑沉默了一下,但还是说出了答案。
郭自泰则自言自语一般的说道:“那么,就算不成,在我继承天策上将位置的时候,也能运使你的威能,赢是肯定的,但未必能击杀是吗……”
“没有意义,他们躲过十五秒,然后和你离开了也没有区别,没有必要。”人皇剑劝说道:“快离开吧,最多十分钟,他们就要进来了,现在已经到内殿了,不要为了你一己之私,断送了你这一脉。”
郭自泰听了这话,往外看了一眼。
没错,外面阻挡的人,都是郭自泰这一脉的徒子徒孙们,其中学派虽然众多,但源头都来自于郭自泰这位二品。
但他摇了摇头,说道:“有必要的。”
有必要的。
“以退避为正,而以进为误,如此,岂非上下偷安,不为长久之计,今虽步艰难,国势益弱,却不可失正。”
“昔用兵以成大业者,必先固人心,作士气,据地利而不肯先退,尽人事而不肯先屈,是以昔日人皇相距于荥皋间对巫楚,虽屡败,不退尺寸之地,既割鸿沟,巫引而东,遂有之亡。
“虽兵弱粮乏,然必止其退避,由是观之,今日之事,岂可弃前主之躯,望风怯敌,遽自退屈?”
“回驭固能守命,然人情动摇,莫有固志,士气销缩,莫有斗心,我退彼进,使敌马再渡,待到传信边疆战士,必遭乱臣贼子,黠吏奸氓纷纷附之,皆是虎踞鸱张,后辈若想返驾还辕,复立朝廷于荆棘瓦砾之中,纵非不可得,亦千难万难。”
“与其让后人难,不如让我等先难,为其辟出一条通途,使人心得正,不为魔扰魔侵。”
在郭自泰看来,如果丝毫不做抵抗,拱手让出人皇尸骸,就等于是自己砍倒了旗帜。
他知道,如今的状态,有太多太多重要的地方需要守护,人皇遗骸实在是不算什么。
但人皇遗骸,可以被抢走,却不能被送走。
一点像样的抵抗都没有,日后重建,又该拿什么修复人心?或许有些大能者觉得凡人们的人心一文不值,但郭自泰不觉得是这样。
纵使能力有差别,但那些人,毫无疑问也是人的一部分,他们没有高品强者一样坚定的心,他们还需要成长,如果让他们因此而损失了人心,甚至是因此而失去了人的资格,那又怎么算呢?
要知道,这不是危言耸听,人并不是一个永久的状态,他们也并没有心智固化,李启的有个属下‘穆宇’就曾经是人道,但后来因为失去了信心和动力,选择了离开。
那什么才算像样的抵抗呢?
就让二品的血来证明吧,如果说人皇是人道的旗帜,那就将旗帜染红,这样,不管在什么地方都能看得见了。
“这不值得。”人皇剑说道。
“值得的。”郭自泰没有解释为什么,只是闭上了眼睛,一只手搭在了人皇的棺椁之上。
退避之心,可暂而不可常,可一而不可再,否则的话,退一步则失一步,退一尺则失一尺。
退着退着,人道就不是人道了。
于是,大概十分钟之后。
一共是六个入侵的二品。
李启一个,一位真龙,还有三位一起来的妖族大圣,一位隐世派的天仙。
六个人从四个方向逼近内殿,很快就走了进来。
“六位,虽然我不知道诸位各自是谁,不过……还请诸位,死在这里。”郭自泰摸着棺椁,站了起来。
“噗……”之前和李启搭话的那条真龙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口气真大,吓死龙了。
但郭自泰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握住旁边的人皇剑,身上官位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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