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大喝一声冲了出来,站在张九龄的面前冷冷的看着他。“你做过什么?你对爽怡做过什么?你说!”
爽怡万没想到敏会听到,拉着她求道:“都是过去的事了,不要再提了!敏敏,你不要生气,根本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啊!”
敏攥着她的手,急道:“那晚我们三个一起去朱雀门赏灯,我错拉别人的手,跟你走散了。后来朱雀门前乱成一团、血流成河,你知道我有多么懊悔,当日为什么没有紧紧抓住你的手,你知道我有多怕你会倒在那片血泊之中!我一直提心吊胆,但我一直告诉自己你会好好的,直到你再出现在我面前我才终于放了心。”
爽怡看着敏夺眶而出的眼泪,急急为她拭去。“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出现,不该让你整日在担惊受怕中度过。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就让以前的事过去吧!”
敏不能自控的甩开她的手,指着张九龄喝道:“怎么过去?是他,是他毁了我的幸福,是他置你于危难之地。当日我问他你在哪,他却推说不知道,他的用心何其阴险!张九龄,我可以原谅你对我做过的一切,可是我不会原谅你对一个弱女子见死不救!我告诉你,你伤我可以,伤我的姐妹就是不行!我不会将紫叶托付给你这样的人,你趁早死了心!今天我要你给我一个交代!”敏一下子抽出腰间的软剑,就要挥剑。
爽怡抱着敏喊道:“你不要这样,敏敏,你冷静点,不要这样!”
紫叶和淼闻声都跑了过来,见状都是大惊失色。紫叶急忙挡在张九龄身前,瞪着敏道:“你要杀他,就先杀我!”
淼赶紧帮着爽怡压住敏的剑,急道:“这是怎么了?怎么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坐下来好好说,不要动刀动剑嘛!”
敏见紫叶将他护在身后,心中更气。“张九龄,你是不是男人?还要女人帮你挡剑吗?”
张九龄冷静异常的将紫叶往身后一推,正色道:“敏之,我知道你恨我,我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当日我将你击昏,绝不是出于本心,我只想带你离开这里,一时又不知道将你藏在什么地方,正好余承志巡夜至此发现了我,怒斥我一番将我绑了出去,将我锁在柴房。几日后我才知馆主竟收你为徒,带你离开了长安。我真的很后悔,我不该心生歹念,害了你,也害了吴名。对不起,我随你处置。”
爽怡只觉得敏的身子抖得厉害,怕她真的会一剑杀了他。轻声道:“他是未来的宰相,我们不能改变历史的。敏敏,你冷静点,不要做傻事!”
紫叶呆愣的望着张九龄,他的眼中只有敏,再无他人。心如死灰的一退,却快步上前站在张九龄的身边,坚定的对张九龄道:“你要死,我也陪着你!要死我也要跟你死在一块!”
淼看看这边,看看那边,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是好。
敏觉得心乱如麻,怎会想到当日将她送到那件藏有密室的杂物房的人会是徐承志,难道一切一切很早便是他设的局吗?是他故意让她发现了机关,误闯了密室?杨逸收她为徒是不是他的教唆?她身中剧毒又是不是他一手造成?一切都乱了,她理不清思绪,只是愣愣的望着站在眼前的紫叶和张九龄。
小郭听到动静带着莫邪跑了过来,竟是剑拔弩张的局面,不由得将莫邪往后推了推。莫邪见紫叶站在剑前,跌跌撞撞的跑到敏的身前,一把抱住了敏的腿,叫道:“干娘不要杀紫姨,干娘和紫姨都是好人,好人不要杀好人!莫邪已经没有娘亲了,不能再没有干娘和紫姨了!”
敏被莫邪的话喊回了心神,仿佛刚才做了一场大梦一般晕晕沉沉的,手中的剑晃了两晃掉在了地上,挣开爽怡蹲下身子,柔声道:“是干娘错了,吓着莫邪了!干娘不会伤害紫姨的,只要紫姨能开开心心的,干娘就会高兴了。”她恍惚起身,望着并肩而立的紫叶和张九龄,苦涩的笑笑,转身而去。
小郭捡起地上的软剑,追着敏而去,淼迷茫的望了他们一眼也跟了出去。爽怡长叹一声,复杂的看着紫叶和张九龄,久久无言。
张九龄转身看着敏的身影直至不见,才扭头看向紫叶。紫叶神伤的看着失魂落魄的他,紧咬嘴唇,跑进房间。
秋风起,卷起落叶万千——
夜深人静,只听寂静的夜空下更鼓的声音。
敏仰望月夜,毫无睡意。今日的情形说不出的诡异,自己竟有一时的心神恍惚,所言所行似乎全然不受控制,此刻细细回想,自己真是疯狂了。怎么会举剑要杀张九龄的呢?即使他再可恨,自己也不会有杀他的念头,何况他又没有十恶不赦,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她躺在树下的屏塌上,蜷着身子团成球,紧拥着一床薄被,也没想出什么所以然来。秋风阵阵,夹着浓郁枯叶的味道,让她竟昏昏欲睡——
破空之声大作,几只箭竟直直钉在屏塌上,将薄被四角钉住,敏如梦初醒,却动弹不得,身上只着亵衣,短剑在屏塌枕下,却怎么也够不到。几条黑影从高墙上跃下,直扑她而来。敏的手脚压在被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黑影杀来。
一件衣服抛了过来,正好遮住黑影的视线,稍稍阻挡了一刻,与此同时,敏的眼前一道寒光,剑锋的寒芒竟从头到脚的劈下,敏闭目待死,却感到束缚自己的背影裂成两半,那道剑芒竟是救她!不及细想,抽出枕下短剑,一阵剑花舞起,将已在身周的黑衣刺客逼开数步。
黑影退后一步摆开阵势,竟有十人之多。敏仗剑护住周身,却不敢呼救,府中多是女眷和孩子,抵挡不了这批刺客。正想着退敌之计,一人跌跌撞撞的跑来站在自己身边,竟是上身□的称心。怎么也没想到刚才抛衣相救的竟是他,心中感激的看着他。但刚才挥剑劈被的人又是谁呢?
黑衣刺客却趁敏失神之际,合力攻来。敏将称心往外一送,自己站于包围圈之中应战。几年的磨练,她的武功也算上乘,但这些人竟都是不要命的打法,十人配合的天衣无缝,终是双拳难敌四手,她渐落下乘,仍然勉力支持。可他们竟连连攻向她受伤的左腿,一人踢在伤处,她吃痛摔倒,十剑齐齐刺来——
又是一阵锋芒乍现,狂卷残云般将十剑绞在一起,左手短剑一挥,十剑应声而断,他挥袖一抖,断刃掉入池水之中,叮咚作响。
称心爬过来扶她,敏的眼睛却直直盯着包围圈中那飘逸的身影,泪水在眼眶中连连打转,在他回头看她时掉了下来。敏不由自主的想要接近他,称心却死死的拦住她,大喊道:“有刺客,来人啊,有刺客!”
一时间,整个府宅中灯火通明,连着上官婉儿的府邸也点了灯。淼、画眉和小郭都急急的跑了出来,将敏围在中间。小郭拔剑而立护在敏的身前,俨然一副战士的架势。
上官府的围墙上跳下数十名侍卫包抄了过来,还未进入战圈,一阵针雨铺天而下,瞬间将十个黑衣刺客扎成了刺猬,钉在原地。
敏惊叫了一声,急急过去,却哪里还有他的影子!她心如刀绞,眼前一黑,强压心口倒在地上,为什么他连一句话也不愿说呢?
敏躺在床上,愣愣的看着窗棂。心虽不再痛,可那种感觉仍在,似乎仍有什么东西将心紧紧的揪着。
今夜的事极为诡异,拆下十人的面巾,竟是护卫她府上的守兵,各个都是眼熟的,而且平时跟她关系都不错,怎会突然发难?上官婉儿今夜留宿宫中,她府中的侍卫怎么会冲到她这边呢,难道是上官婉儿事先的叮嘱?射杀十名刺客的人跟他们是同伙还是仇敌?一切都似隐在迷雾中,让人看不透彻。
几月不见,他又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每次她一有危险,他都会第一时间出来相救,为什么却不愿见她呢?究竟为了什么?当日在幽谷中,他竟将她迷昏便悄然而去,她再度睁开眼时,守在她身边的竟是吴名。为什么要将她交给吴名,她跟吴名早已经什么都不是了,为什么在她下定决心时,他却放开了她的手?
窗户轻轻的推开,一个人影悄无声息的跳了进来,缓步走到她的床前,细细的打量了她一番,才执起她的手腕把脉,却不料反被她扣住,他一惊,甩手就要逃去,敏快一步的抱住了他的腰,喊道:“你还要扔下我一人,不管吗?如果不是我让他们传我们中了针,你是不是都不会来看我?我是牛鬼蛇神吗?我是夜叉吗?为什么你不愿见我?既然不愿见我,为什么每每我有危险,你又来救我?是不是我有了危险,才能见到你,如果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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