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别人不会忽略她的性别,但也确实不会有人再在面对她的时候说出“那不就是个女警”这种话来。
有时面对女性证人,她会在做好心理建设后,刻意流露出温柔、善解人意的一面。但多年的铁血生活,让她很难再像刚穿上警服时那样真正“柔软”。
“我懂你的意思了。”席晚有些无奈,“在淡晶眼中,我和头儿、梁哥没什么区别,我表现给她的温柔更像是一种自上而下的悲悯,不是平视。可是……”
席晚想说,她不后悔这种改变,如果不曾经历改变,她大概也无法在重案队站稳脚跟。
“我没有指责你,席女士。相反,我很钦佩你,理解你。”凌猎收起面对季沉蛟时的顽劣,语气变得温柔,“你不用反省,每个人都有他应该扛起的担子。”
走廊上安静片刻,席晚喝完了奶茶。凌猎说:“淡晶觉得她在面对我时,不用仰视。”
席晚站起来,向凌猎伸出手,“凌先生,虽然我不清楚你怎么能让她忽略你身上的压迫感,但我觉得,你也许确实是打开她心扉的突破口。”
凌猎握住席晚的手,借力站起。席晚又道:“和你说话,我感到很舒服。可能淡晶也觉得很舒服。”
凌猎笑了笑,挽了个绅士礼,“我的荣幸。”
席晚和凌猎一起来到心理干预室,敲开门,席晚退后一步,凌猎走了进去。
淡晶听见动静,下意识往椅子里缩了缩,但看见是凌猎,她竟是弯了下嘴唇。
凌猎打量淡晶,如果用一种颜色来形容她,那就是灰暗。她才二十六岁,年轻明媚的年纪,很多像她一般大的女孩会染发做指甲,即便是萧条的冬天,也打扮得明亮动人,更别说现在是最为生机勃勃的夏天。
她却穿着和那天见到时一样灰扑扑的衣服,沾着泥土的运动鞋。浑身上下唯一的亮色,就是那枚胡萝卜夹。
凌猎走过去,挥手打招呼,“晶晶。”
淡晶也挥手,“胡萝卜。”
“我不叫胡萝卜,我叫猎人。”凌猎在纸上写下名字,“算了,我叫你小名,你也可以叫我的小名。”
“你小名叫什么?”
“豆豆。”
淡晶眼睛微微亮了些,小心地说:“奇怪的名字。”
凌猎说:“喜欢胡萝卜夹?”
淡晶点点头,“好看。”
“那我们去买更多的夹子?”
淡晶却看向窗外,眼中空洞。
“我去换身衣服,你觉得好看的话,我们就去逛街。”凌猎说:“好么?”
淡晶想了很久,这才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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