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音先生淡淡笑道:“刘邦或许没有我们聪明,却不意味着他不能有取宝之道。他的手中,有我们所没有的登龙图真品,假如真的如车侯所説,始皇当年用隐形药水将取宝之道写在登龙图上,也未必没有可能。”
“即使刘邦有了取宝之道,你相信他会将这个秘密告诉我们吗?”纪空手道。
“不会,他当然不会,他只会处处提防我们!结为同盟只是一纸空文,谁相信它谁就是天下第一号大傻瓜!”五音先生笑道。
“幸好我们都不是傻瓜。”纪空手也笑了。
“可是在我们两人之中,却有一个神偷,他曾经成功盗过一次登龙图,假如再来一次,你猜他还会不会成功?”五音先生终于説出了他的意图。
“我不知道别人会怎么想,但我对他却充满信心!”纪空手一拍胸口,非常自信地道。
五音先生满意地点了点头,道:“有你这句话就已经足够了,接下来我们就要布署一下,做到绝不空手而回,却要全身而退,让刘邦吃个哑巴亏。”
“可我还是想不明白,刘邦发来书函的真正用意是什么。”纪空手在每一次行动之前,都希望能把对手的每一种意图了解清楚,因为他知道,只有尊重对手,才能最终战胜对手。
五音先生的脸上也绽开了笑意,道:“不管他有什么意图,自卫三公子死后,问天楼在高手方面已失去了与我们抗衡的实力,虽然刘邦手上兵多将广,但军中仍无真正的一流高手。凭他们现在那些人的实力,如你我想突围而出,应不成问题,就算是刘邦亲自出手,似乎也已无法对我们构成任何威胁。”
“即使如此,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还是要带足人手,若情况有变,也好应急。”纪空手觉得今日的五音先生似乎有些古怪,失去了往日的那份稳重,多了一些年轻人的冲动,是以他不得不谨慎一点。
五音先生却摇了摇头,固执己见地道:“我们此行,既然是以盗图为主,一切还是隐密一些为好,何况人多了,退起来容易暴露,不如人少那么抽身迅速。”
纪空手仔细想来,也觉此言有理,而且问天楼已走向没落,这是不争的事实。就算刘邦有心要对付他们,只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好吧,那么我们几时上路?”纪空手被一阵山风一激,顿时生出一股豪情道。
“雪下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启程了。纵马踏雪,一路观光而去,岂不惬意?”五音先生仿佛不是去赴龙潭虎穴,倒更像是踏雪赏梅,神情一片悠然,显得轻松至极。
“就我们两人吗?”
“如果你觉得不够热闹,那就再带上乐道三友吧。有我们这五个人,相信就是刘邦的数十万大军,也休想拦阻我们前进的脚步!”五音先生意气风发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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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飘起了鹅毛大雪,随风而旋,大地已是一片银白。
纪空手与五音先生并骑而行,已到了上庸城外,突然传来一阵马蹄踏雪之声,由远及近,一彪人马自城门窜出,如疾风般到了他们面前,这才勒马停住。
纪空手与五音先生对视一眼,相顾而笑,因为他们已然看清,当先一人,正是刘邦。
此时的刘邦,已是汉王身分,穿着举止更具王者风范,可是当他人快近前时,远远便拱起手来,一脸堆笑道:“鸿门一别,可想死本王了,今日天降瑞雪,本王疑是有贵客临门,想不到还真是天遂人愿,迎来了先生与纪少。”
“汉王相召,我等平民百姓敢不从命?”纪空手见他如此谦恭,微微一怔道。
“纪少又説笑话了,本王请二位前来,的确是有要事相商。”刘邦一挥手,命令属下掉转马头,上千骑兵竟成开路先锋,浩浩荡荡沿来路而返。
“看汉王这等声势,正是如日中天,难道还有什么事情用得上小人帮忙吗?”纪空手看着他摆下这等排场,不冷不热地刺了他一句。
“纪少这么説话,本王可真要汗颜了。这半年来,本王静心反思,想起你我兄弟一场,最终却落得这么一个下场,实在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愧,所以此次纪少既然来到上庸,就一定要给本王一个改过的机会,也好让我们兄弟尽弃前嫌,一致对付项羽这个大敌。”刘邦陪着笑脸,低声下气,态度显得极是真诚。
纪空手的心里很是诧异,万万没有料到刘邦会放下汉王的身分与架子,如此地委曲求全,这种反常的举动,反而让纪空手更生提防之心,忖道:“以我对刘邦的了解,他绝对不是一个可以轻易向人低头的人,他这么做的原因,不是别有用心,就是有求于人。可是以他现在的身分地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还需要求人吗?”
纪空手带着这个疑惑,在刘邦的陪同下,进了上庸县衙。
此时的县衙内外,早已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将整栋建筑围得严严实实,滴水不漏。
进了大厅之后,屏风挡寒,火炉生暖,大厅上摆下两排座椅,刘邦让纪空手与五音先生在客位落坐,然后自己才坐到主位相陪。
乐道三友则保持着高度的警觉,站在五音先生之后,以保证一有异动,他们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作出反应。
“我想汉王请我们今日前来,不只是为了叙旧这么简单吧?”五音先生暗暗观察之后,确信在方圆十丈之内没有任何敌方高手,这才松缓了一下情绪道。
“当然,除了书函中提及的登龙图一事外,本王还有一事要相烦两位,只是今日我们故友相逢,应该先叙旧情,然后再谈公事才对。”刘邦拍拍手掌,便有几位侍婢送上热茶。
纪空手与五音先生相望一眼,都想看看刘邦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是以静下心来,耐下性子陪他闲聊。
“半年不见,今日的沛公已非昔日的沛公可比,拥兵数十万,坐镇巴、蜀、汉中三郡,受封汉王。放眼天下,除了西楚霸王之外,只怕无人可比。”五音先生轻品一口热茶,淡淡而道。
“先生将本王与项羽相提并论,实在是高看本王了。论及武功,本王不及先生;论及心智,本王不及纪少;论及兵法谋略,本王不及我的谋臣张良;论及统兵打仗,本王不及韩信;论及治理百姓,筹粮理财,本王又不及我的朋友萧何、曹参。像本王这样一个无用之人,能登上今日之高位,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刘邦微微一笑道。
“倒想请教。”五音先生道。
“侥幸。”刘邦苦笑一声道:“若非侥幸,又是什么呢?本王每每想起,自沛县起兵以来,直到今日,如果不是运气使然,本王只怕早已是孤魂野鬼一个,又哪里还能坐在这里与二位説话叙旧啊?”
“看似侥幸的东西,其实都有它必然的道理。”五音先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虽然你每一样都不及于人,但是你却可以把这些你所不及的人召之麾下,归为己用,单从这一点看,你的成就应当在这些人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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