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赵高毫无表情地点点头道。
他怀中的张盈闻言回头望向扶沧海,露出凄惨的笑脸道:“你是如何破去我的天颜术的?”
扶沧海目无表情地望着张盈道:“也许,张小姐的天颜术对天下所有男儿都具有无比的诱惑力,但惟独对我南海世家的‘沧海心法’毫无作用。当年,家祖为创一招守式——‘意守沧海’,尽将家族中的心法加以篡改,故此我南海世家的子弟只要将‘沧海心法’练到五成,便可达到像一代圣僧般古井不波的无上禅境。”
扶沧海语音刚落,大厅之上蓦然传出张盈的一阵大笑,这笑中既有悲愤,亦有安慰,带着十分复杂的心绪,感染了场中的每一个人,只是这笑声渐去渐远,终至无声。突然间张盈的头往下一沉,一代妖媚,就此辞世。
看着赵高如山岩不动的背影,无论是五音先生、韩信,还是纪空手、扶沧海,他们都感到了一种可怕的预兆,相信悲愤之下的赵高一旦出手,必定疯狂,便是强悍如扶沧海者,都禁不住后退了一大步,以防赵高暴怒之下的突袭。
就在赵高接住张盈的刹那,胡亥有过出手的冲动,但不知为什么,面对赵高的背影,他还是选择了放弃。他并不是一个喜欢冲动的人,所以他也不想冒险,更何况他对今夜的一战已有必胜的信心,是以他不在乎让赵高多活上一个时辰。
他同时认为,赵高既然能够名列五大豪阀,其身手自然不弱,虽然他对自己的“龙御斩”颇有信心,但面对赵高这等强手,实是没有多大把握。
大厅中顿时肃然,在赵高席后的入世阁弟子已是紧握剑柄,随时准备出击,一股剑拔弩张的紧张态势笼罩全场,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赵高抱着张盈的尸体终于缓缓站起,毫无表情地看了一眼扶沧海,冷冷地説了一句:“你赢了这场赌局。”然后缓缓地回到了自己的席间。
众人无不惊诧于赵高的冷静,经历了这种莫大的悲痛之后,竟然能在短时间内恢复常态,可见赵高的心理素质稳定得实在有些不可思议,就连胡亥也在暗自庆幸自己刚才没有趁机下手,否则鹿死谁手,真的尚是未知之数。
“高手相争,难免有意外发生,还望赵相能够节哀顺变。”五音先生没有料到赵高对张盈的情感如斯深厚,想到自己亡故的爱妻,心中一痛,不免劝慰了一句。
“多谢先生关心,我没事。”赵高笑了笑,虽然掩饰不了他眉间的悲痛,但眼芒如电,冷峻无比:“张盈虽然输了一局,但我与大王之间的赌约似乎还没有结束,便请先生宣布下一场赌战的开始吧!”
在他原有的计划中,他是希望由张盈与韩信双双出马,大获全场,这样一来,既打击了对手的士气,也鼓舞了自己的军心,可以説未战已占据了主动。但张盈的死显然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同时他更希望以下一场胜利来掩饰自己的悲痛之情。
他绝对是一个很有大局观的人,理智对待每一件事情,从来不会因为自己感情的冲动而误了大计,这一点从他扳倒权相吕不韦的事件中就可见一斑。
当时的吕不韦,比之今日的赵高有过之而无不及,大权在握,呼风唤雨,威风八面,声势一时无两,可谓是大秦王朝中最著名的一代权相。赵高虽是入世阁豪阀,但毫无政治地位,更无权势,只是受始皇嬴政之托,忍辱负重,苦心经营,历时九年才终将吕不韦扳倒。单从这一点来看,他确实有超乎常人的惊人忍耐力。
拥有如此惊人忍耐力的枭雄,当然不会因为至爱的失去而引起他方寸大乱,否则他就不是赵高了。他只会将自己的伤感全部深埋心底,然后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今夜这场关键之战上。
也许在他的心里,他甚至并非如外人想象的那么悲伤。有时候他在想,或许张盈的死,也是一种解脱,更是他们之间至真感情的一种升华。只要她活着,他与她之间都只有饱受这份毫无结果的感情煎熬,彼此痛苦,与其如此,倒不如人鬼两世,殊途同归,这至少也是一种凄美的结局。
胡亥没有説话,只是看了一眼赵高,然后回头指了指立在身后的一名剑手。这名剑手名为阳子峰,乃是胡亥近来搜罗的精英,其剑术之高,已可列入大家一流。胡亥今次之所以带他前来,就是想在厅上比武时灭灭群雄的威风。
阳子峰年已三十五六,成名较早,极为自负,早有争霸江湖之心,只因势单力薄,不能遂愿,这才投入胡亥门下,希望有所作为。这时见胡亥点名要自己出战,当下大踏几步,如山岳般稳立厅中。
阳子峰已经长时间地注视着韩信这个对手。打一开始,他就知道自己将与此人对决,是以关注着这位对手的一举一动。不可否认,当韩信出现在他的眼中时,面对这个整整小了自己一代的年轻人,他丝毫不敢有任何小视之心。
他之所以有这种感觉,是因为韩信的冷静,对于一个老江湖来説,多年的飘泊生涯让他结识了太多的人流,其中不乏有少年老成者,但要找出像韩信这般冷静的人物,实在是凤毛麟角,更是一种奢望。
韩信的冷静,就像是一潭沉积千年的深渊,不直一丝波澜,又像是一窖寒冰,冷得让人心寒。他的身形配合着他的表情,不动一丝声色,根本就让人猜不透他心中所想,更不知道他的下一步行动会是什么。
这的确是一个可怕的对手,阳子峰的直觉就是如此,但这仅仅只是开始,事实上当韩信与他面对面相峙时,他才真正领略到韩信的厉害之处。
无风的大厅上,突然起风,风来自于韩信的身上。他的人往前一站,杀气溢出,顿时打破了虚空的平静,渐成了风。
风冷,渐疾,韩信只缓缓地向前移动了一步,阳子峰便感到了一股如山压力迫来,使得呼吸都几乎不畅,心也为之绷紧,他的脸色不由有了几分难看。显然,他的气势无法与韩信抗衡,初时不显败绩,时间一长,他根本没有胜机。
他只有起动步伐,利用移动来增强自己的气势。这虽然在明眼人的眼中他似输了一筹,但总比一败涂地被人击溃要好受得多。
这是一种耻辱,一种深重却无奈的耻辱,但阳子峰不得不强行忍受。
第五卷 第六章 刀创辉煌
阳子峰久历江湖,深知暂时的受挫并不可怕,关键是在最后的一击中占到上风。只有这样,才能成为胜者;也只有这样,才能一雪别人强加给你的耻辱。
是以他的步伐连续移动,在移动中将手近在了自己的剑柄上。要想突破对方如此冷寒的气势,他惟有抢先出手,在运动中寻找对方的破绽。
他无疑是用剑的高手,脚步一滑之下,剑势已迅速充盈至极限,“锵……”他以最快捷的方式拔剑,剑出虚空,就像是初一的上弦之月,光芒四射,隐带弧迹。
韩信的脸部表情坚毅而刚烈,眼神深邃而坚决,对方剑出的刹那,他的眼中寒芒一闪,就像是那遥不可及的星空。
阳子峰没有想到韩信在自己拔剑之后犹能从容自如,看着对方悠然而不变的表情,他的心禁不住为之震撼、感动,甚至多了一丝恐怖,因为他还读懂了韩信眼中涌动着膨胀的杀气与肃杀无限的生机。
韩信依然屹立着,静静地站在阳子峰的面前,像是一座横亘于天地之间的大山,有着连绵不绝、不可逾越的气势,真正做到了“不动如山”的武道玄境。
每一个人都清晰地感应到了这一点,都在渴望看到韩信惊人的出手。没有人会不相信,韩信的出手不是惊天动地的一击。
此季已是夏天,一个盛夏的夜晚,放在往日,虽然有风,却掩不去热浪的肆虐,但在今夜的登高厅中,没有一丝炎热,只有那无尽的寒凉。
韩信的一枝梅终于出手了,就在阳子峰出剑的刹那出手了,他的剑路简单而平凡,但若非身在局中,谁又能知道这一剑真正的精妙之处?阳子峰此刻就在剑锋之下,他当然看到了对方这一剑的威力所在。韩信的这一剑本就是化繁为简,劲力扩张,以一种扇形的平面来控制着他们相对的空间。
没有人可以感受到这种怪异的感觉,而阳子峰却体会深刻。他自问自己的剑一向不慢,剑锋一出,他的人迅速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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