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规矩説大不大,説小不小,如果你敢用赝品欺瞒我,我只有请你下水一游。”张先生看看窗外暗黑的江面道:“当然,这只限于不会水性的人定下的规矩,如果你的水性不错,我还得叫人把你捆成粽子,送给江鳖当晚餐。”
哈里木傲然道:“你大可放心,我哈里木的手里,从无假货,在我们那个生意圈里可是大大有名的。”
方锐看了一眼纪空手,忍不住“哼”了一声。
“方兄难道有什么异议不成?”张先生显然注意到了方锐的表情,问道。
“江湖传闻,玄铁龟存于世间,只有一对,如果哈里木先生所言非虚,那就怪了。据我所知,那一对玄铁龟已然出现在淮阴附近。”方锐的眼芒射出,盯向哈里木。
哈里木怔了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起来道:“这绝不可能,除非那是一对赝品。我倒想请教一下方先生,这个消息是你亲耳听到的,还是你亲眼目睹得来的?”
“我虽然不曾听到,也未曾目睹,但我却知道这位小兄弟就是玄铁龟的拥有者。”方锐一指纪空手道。
众人无不大惊,便是纪空手本人也吓了一跳,似乎没有想到方锐会在这个时候抬出自己来,脸已是涨得通红。
面对这十万两黄金,纪空手又何尝不曾心动?若非玄铁龟已然毁去,他也许一念之差,也就出手做成了这笔交易,不过事已至此,他只有面对这座金山,徒呼奈何了。
哈里木却将两只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个不停,不住地打量着纪空手,半晌才哼了一声,满脸不屑地道:“就凭你?也配拥有玄铁龟?!真正是滑天下之大稽,既然如此,我倒想见识见识阁下拥有的玄铁龟,请!”
他做了一个手势,竟似逼着纪空手拿出宝物一睹为快,根本不容人有任何拒绝的机会。
他似乎认准了纪空手的手中拿不出玄铁龟来,更把纪空手当作骗子看待,满脸猜疑之色,看得纪空手莫名火起。
“我也许不配得到玄铁龟,只怕阁下手头的东西未必是真货。”纪空手冷笑一声道。
“你简直就是胡説八道,还不快给我闭嘴!你既拿不出真正的玄铁龟来,又有何资格与我论真道假?真是岂有此理!”哈里木狠狠地盯了他一眼,厉声骂道。
“你怎么就知道我拿不出来?”纪空手一气之下,脱口而道。方锐与张先生同时一震,都将目光注视在了纪空手的脸上。
哈里木仿佛心虚了一般,声音低了下来:“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待我见识了你手中的货色,我才会相信你所言非虚。”
纪空手苦于手中无货,只得反驳道:“你算老几,凭什么要我拿给你看?你配吗?还是请你将假货先拿出来,大伙儿见识见识才是正理。”
方锐与张先生相视一眼,拍掌道:“纪兄弟的话也有道理,哈里木先生,你的货既是真品,难道还怕让人看不成?”
哈里木犹豫片刻,在众目睽睽之下,亮出了他视若珍宝的玄铁龟。
纪空手与方锐趋前数步,仔细打量起来,只见这玄铁龟造型逼真,做工精致,的确与真物毫无二致。但纪空手的目力惊人,还是一眼就看出了它的仿冒之处,就在于它与真品在成色上有一定的颜色差异。
他之所以一眼就能看出,是因为他乃此刻船舱中惟一见过玄铁龟真品的人,若非如此,他也无法认出其真假来。
这假冒的玄铁龟,肯定是后人根据真品而仿,是以惟妙惟肖,不差分毫,但由于产生的年代不同,又非同一块玄铁煅造,自然会在颜色深浅上出现一些细小的差异,纪空手便是由此来作出自己的判断。
他明知此物是假,可惜没有真品为鉴,轻哼一声,一脸不屑地回归座中。
他这一哼顿时吸引了其他三人的注意,张先生更是盈盈一笑道:“莫非这位小兄弟认定此物不是真品?”
纪空手在“他”秋波暗送下一阵头晕,心中惊道:“这位张先生身为男子,已是这般摄人心魄,假若是个女儿身,岂不是要让我迷死下场?”幸好他对男儿不感兴趣,不是龙阳君的同道中人,是以一晕之下,蓦然清醒。
“是真是假,我説了可作不得数。不过张先生既然敢出十万两黄金买断此物,应该具有鉴赏真假的能力,我这个局外人何必又多惹是非呢?”纪空手看了一眼哈里木,微微一笑道。
“这位小兄弟能这么説,我很感激,説实在话,我敢出十万两黄金求购玄铁龟,是因为我虽然人在商海,却酷爱武学,对玄铁龟之名心仪久矣,是以才敢视钱财如无物,以求得宝物据为己有,其实我对玄铁龟的认识几乎为零。”张先生望了望哈里木道:“既然这位小兄弟提出疑问,为了慎重起见,哈里木先生,你能不能在敝船上多呆两日,我已经约了一位玄铁龟原来的得主,正连夜赶往九江郡,我们就在那里成交如何?”
哈里木似乎对自己的玄铁龟极具信心,满口答应下来。
张先生站将起来,在方锐的介绍下,与纪空手互通了姓名,然后叫来随从道:“今夜既有贵客光临,设宴百乐宫,只求与诸君一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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