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一刻钟的路程,不过半刻便驰骋到了,陆焉生掀帘便下马直奔陆家后院,宁去瞧见一路嫣红血色,劝了好几声也未见陆焉生听进去。
恰在门口处遇见了将要出府的陆衷,陆焉生微微颔首不做耽搁便进去了。
陆衷后知后觉才见地上的血迹,忙拉住奔往府里的宁去:“又受伤了?这不是才回来吗?”
宁去忙躬身,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抿了抿唇道:“就去了趟白府,出来便是这幅样子,大公子快劝一劝,左手已见白骨,不知可伤到了筋脉,再耽搁下去那左手怕是要废了!”
陆衷皱眉,忙抬脚便追撵着跟上,心中骇然,这又在白府出了什么事,他边走边问:“他去作甚?”
宁去道:“在找程九先生”
陆衷忽顿下脚步,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方才背着包袱鬼祟背影,忙道:“快,去城门口劫人!”说罢,便甩出腰牌,他要出城,必然是要备马的,应当没有这样快。
宁去闻声不敢耽搁,只是忧心的看了眼陆焉生离去的背影,陆衷侧目道:“你家公子有我,有甚不放心的,你若是没拦道人,他不死也是要疯的!快去!”
宁去忙连连点头,连滚带爬的带着两个家丁往门外奔去。
陆衷吩咐一旁书伺道:“去寻王先生!”
陆焉生进了照水院,四处寻觅都未寻找道人影,不禁眯了眯眼睛,咬牙切齿:“狗东西”
手上痛意密密麻麻袭来,手微微颤动,不禁眉头一皱,低头看了一眼,鲜血仍流不止,他忽踢了下衣边,只听“刺啦”一声响,绵帛撕裂,陆焉生用牙叼着一端,右手便随意过了一圈,而后便随意便要随意打个结便算事罢。
陆衷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右手:“你非要废了才后悔?”
陆焉生抿唇收回手,固执的打了个结,边往外头走边道:“等我回来再处理,眼下没有功夫”
他惯来固执又任性,从听不见劝,每每陆衷想要训斥,可想他这十几岁的皮囊下其实是而立年岁,便张不开口,看着他的背影道:“不是要找程九吗?”
果然,话音一落,便见陆焉生急匆的脚步顿下:“兄长知道在哪?”
陆衷嘴角不禁抽搐,看他一身狼狈,墨色衣裳都已见斑驳血色,心觉无奈,低叹一声道:“随我来!”
便先他走了,陆焉生见状,不做思索忙抬步跟上。
掀开车帘,便见府中医士已候在车厢里,陆焉生想也知道,是陆衷安排,便席地坐下,伸出手来让那医士处理伤口。
绵帛掀开,便现可怖模样,白骨森森粘连着绽开的皮肉,饶是府中医士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他左右翻找了下,有些为难踌躇道:“在下只备了寻常的跌打药材,只能先简单处理,好歹能先止血不至于患破风恶疾!”
陆衷道:“快些!”
那医士闻声忙点头处置,陆焉生只微微皱了皱眉头,好似这伤口不在自己身上,全然不觉要紧。
陆衷攥了攥拳头问道:“你怎没死在白府!”
陆焉生微微勾唇,不屑一顾抬眸道:“万幸,老大人没要我这条命,不过是左手罢了,与今日所得相比很是值得!”
陆衷闻声一怔,动了动薄唇试探问道;“先生知道了?”
陆焉生点了点头。
陆衷皱眉,便是知道了,也不至于要废他双手,先生仁德,若非气急败坏,不至于如此威慑,正要开口问话,陆焉生替他解惑道:“我轻薄了盛二姑娘。”
虽只言片语,但杀伤力极大,刹那间门小小车厢便空气凝结。
“咣当”一声响起,是王先生手中药瓶手滑落地,别说王先生如此,就是陆衷都不免睁大了眼睛。
他募的便默了,那难怪了,没要了他的命,显然已是先生仁慈。
陆焉生嘴角微微勾起,看向呆若木鸡的大夫,眸光森冷的好似再瞧死人,不仅目光森冷,就连说出的话都刺骨冰凉:“王先生的妻儿都在隽县吧,替焉生带声好。”
那王姓医士怎会不知他的意思,打了个冷颤,忙往后退了一步磕头求饶道:“二公子放心,王肃必守口如瓶。”
陆焉生而后便没再说话,只是示意的看了眼自己伤口,王肃见状忙将那药瓶捡起,替陆焉生施药,只是此刻已方寸大乱,手颤动不知药粉不知几许撒在了地上
陆衷额头青筋直跳,到底有外人在场,有些话尚不能乱讲,便只能憋着气看着陆焉生。
陆焉生便是猜到陆衷会忌惮,只抿着唇觉得好笑。
约莫一刻钟时间门,马车在城门口停下,刚一停下,便听前头纷纷扰扰一片,人群鼎沸中陆焉生耳朵里最先听到的便是程九的叫骂声:“来人啊,抢劫啊,杀人啦!”
而后推搡着宁去叫骂,宁去见四处都是人,只能受着。
陆焉生一下马车,便被程九瞧见,程九见陆焉生好似煞神附体,猛一哆嗦,一脚便揣向了宁去命脉,见他吃痛的嗷嗷叫,又要飞踢一脚,在受一脚必是要断子绝孙的,宁去后怕忙撒开了手。
程九见状忙往人堆了钻去,岂料此刻陆焉生高声道:“此乃嫌疑重犯,捉拿者可得赏金一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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