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斟一直心不在焉的看着门口,怕他们回过神来生变,直到盛婳出现,才轻松了口气。
盛安今夜也在,到底是盛婳的亲身父亲,这样的日子,他自是要在一旁看着的,这算是头一回离楚斟这样近,方才便细细的打量了他的眉眼,虽不算出挑,但也生的不错,方才问话他也瞧出来了文采方面也尚算可以。
“婳婳来了呀。”盛安伸手便想将她招呼到自己身侧。
盛婳喊了声父亲,而后微微躬身,冲在场人纷纷作揖行了礼,她粗粗的看了一眼,并未瞧见沈芜渊身影,只微微颤颤了眼角,而后便恍然无事一般。
今日楚家除却来了楚从墨夫妇,还来了一人,便是楚家的当家人楚从文。
白郝客套了两声,怎想楚从文还喋喋不休个没完,白郝便摆了摆手道:“今日人都在,便行礼吧,她身子刚好些,禁不得折腾,还望各位见谅。”
楚从文连连点头道:“是,老大人说的是,那便不耽搁了,快行文定礼。”
他们八字早便和过,媒人在场只堪堪走了个过场,面上是端着笑,倒是给这有些严肃的场景添了几分喜气来,命人将楚家的礼一一端上,便约出几句吉祥话来。
随即便让楚斟走到盛婳身侧,两人站在一起,竟真似金童玉女一般出奇的般配,楚斟从怀中取出一礼单承上,谦谦温和道:“这是三金数,五匹帛与鹿皮也在其内,先生请过目。”
说着便接过一旁小厮递过来的一匣子珠宝,呈交给了方管事。
白郝只瞧了一眼,便挥而让一旁点珠也呈上一叠衣冠回赠,上头还平放着一张红信,楚斟知道,那是盛婳的庚帖,他眼角略瞥了一眼一旁的盛婳,接过衣裳小心翼翼的捧在怀里,虽知道不大可能是盛婳亲手所制,却也毫不在乎。
媒婆在一旁喜道:“礼既已换成,那便请两位来落婚书。”
楚斟正犹豫着要不要先动,便见一旁的盛婳已先一步走了,楚斟忙赶了上去,两人在书桌前执笔,红信上落字,媒人念一句,两人便写一句,直至媒人道:“谨遵台命,至此礼成!”才纷纷停笔。
恰在此时,厅内的大雁是时的鸣叫了两声,媒婆立时便讨喜:“天定的姻缘,瞧瞧大雁都知讨喜来了。”
话音一落,在场人皆是喜笑颜开,就连白郝眉眼都笑开了,挥手便让方管事打赏。
盛婳轻松了口气,敛下眉宇,本以为凭那人许是要弄出些乱子来的,却未想到如此顺遂。
“二姑娘,这是给你的。”耳畔忽传来楚斟的声音,她低头看去便瞧见一红玛瑙的珠串呈在自己眼前,有那么一瞬,盛婳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
珠串就罢了,竟也是红色。
见盛婳发怔,楚斟举着的手有些局促,怕她不喜欢忙道:“眼下这是楚斟最好的东西了,待以后,我定送你更好的。”
他只当盛婳是嫌弃这珠串寒酸。
盛婳抬眸便瞧见楚斟谨小慎微甚是小心的样子,低声叹了口气,便接过,垂首道了声谢:“不必了,很好看,我很喜欢。”
“杏枝!”盛婳喊了一声,杏枝忙将今日那木盒子呈上,盛婳并未打开,只是递给他道:“这是赠礼。”
屋子里一片和乐欢祥,今日日头也和美很是高照,沈芜渊姗姗来迟,却在门庭处停了脚,他听见里头媒婆高声欢贺礼成,这声音竟莫名刺耳的很,那小厮正要掀帘,却被沈芜渊叫停了。
阿肆有些诧异的看向沈芜渊。
沈芜渊捏了捏掌心,将手心中的玉佩递给了阿肆道:“替我送给你家姑娘,便告诉她我来过就是了。”
说罢便不等阿肆反应,反身便离去,只是背影匆匆好似逃也似的,直看得阿肆直挠头:“真是奇怪了。”
白府今日喜气迎来祥和一片,可城郊军营外却有人死里逃生,险些命丧当场,
宁去一声冷汗的将陆焉生从高台上扶下来,见他嘴角渗血,忙替他擦了擦,可抵不住陆焉生口中源源不断的血水,很快便染红了锦帕。
“公子,何必这样拼!今年不成,咱还有明年呢!”宁去劝道。
陆焉生歇坐在地上,强压着心口处的腥甜,眼尾发红,手因着方才用力过甚许是脱臼了,此刻疼的他冷汗直流,他等得,可婳婳等不得了。
高台上只听判员高声宣道:“三比,陆焉生胜,入四选!明日午时再选!”
宁去闻声几乎热泪盈眶,公子三比对的是个人高马大的彪形大汉,年岁估摸着都年近三十了,这样的人本不该与公子比,可这人偏偏就成了公子的对手,这里头要说没有些什么,宁去是怎么也不肯相信,本以为许就此落败没了希望,却没成想自家公子宁愿承断臂的风险,也终是谋的扭转局势的机会反败为胜了,这样的结果,叫宁去怎能不喜。
“公子,咱赢了!赢了!”宁去高兴欢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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