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焉生眉眼一颤,目光穿过方管事与珠帘,往幽蔽的内寝看去,嗓子微微发哑问道:“什么话?”
“您往后不必再到白府来了。”方管事开口道。
话一砸到地上,陆焉生心脏猛然一缩,好似有道无形的大掌紧紧的抓着他的心脏,他几乎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唇瓣都有些发白不可置信问道:“不必来了?”
方管事见他的神色,微微福身解释道:“姑娘体贴,知道了您来府上读书的来龙去脉,让您莫要勉强,至于陆大人那边,她会亲自书信与他莫在为难你,自此以后你再不必被迫来白府了。”
陆衷闻声神色一凝,带了几分可怜看向陆焉生。
陆焉生僵在原地,这屋子里虽是四月暖阳天,可他却犹如陷入冰窖之中,竟短暂出现了耳鸣。
“来龙去脉。”陆焉生唇发干,哑声道:“她哪里知道来龙去脉。”
方管事未停明白其中意思,侧头又看向了陆衷,躬身道:“姑娘也说了,为防陆大公子为难,今日之后您便在白府住下,若是陆大人当真登门,她都可出面挡了,这事是白家的事,却叫陆家两位公子为难至此,她实在过意不去,万望两位莫要推却。”
陆衷向前一步问道:“她亲自出面?那倒是不必的,父亲那边我会说清楚些。”
方管事摇了摇头道:“姑娘的意思是让您莫要操心这些事,安心备考,本她也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细想想,实不必给些不切实的假象,倒不如各自都痛快些。”
陆焉生抿唇道:“我不是被迫”
方管事仿若看透了他,想他应当是还在担忧陆远,莞尔道:“陆二公子不必担心,我家姑娘说了,有些事不必强求,非此道上的人,实不该强往这处拉。不然谁都难受”
方管事又道:“这年里您便不必来了,待年后,这事白府自会给陆大人一个交代。”未免他不相信,方管事从袖中拿出一分信件,信上墨迹还未干透,一眼便知是刚才落笔写成的,方管事往前一递道:“这是写与兵部尚书大人的信,算作顺水人情,有这封信,陆大人当不会再为难公子。”
听听,安排的既体贴又稳妥,即便陆远为白家的事想要迁怒陆焉生,但有那封信便能叫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陆焉生抿唇看着那信,却是迟迟未接,方管事无奈只得看向陆衷。
陆衷上一步接过信件道:“稍晚些,陆衷会亲自拜谢先生大恩。”
方管事莞尔点了点头,躬了躬身便要离去,陆焉生却好似突然回神伸手便想撩开帐帘,却叫陆衷一把抓住。
陆衷用了强劲想将他一把拉走,可人纹丝未动,手上那抱着的锦盒却衰落了地,发出咚咚声响。
陆衷侧目望去,带瞧清是什么,目光一颤,眼里也出现几分痛苦来。
“焉生,你这是何必!”陆衷抬眸看向陆焉生,那满地都是一笔一划抄写的诗词,无一不是咏梅,每张都有朱红圈写的地方,应当是不懂的,陆焉生的字算不上多好,没什么体统,一贯似狂草一般写随心所欲,可这些都是规规矩矩的小楷,一笔一划皆是小心。
许是外头的动静惊动了里面,点珠忽挑帘出来,对着两人道:“姑娘还要休息,听不得动静,两位公子,外面请吧。”
说罢有些抱歉的看了眼陆衷,陆衷何其敏感,很快体会到话中意思,这话分明只是对陆焉生说的
陆衷点了点头道:“好,我们这便出去,让阿婳好生休息。”
拉着陆焉生便要离去,陆焉生却白着一张脸,看向点珠道:“我想见见她”
点珠皱眉,这位陆二公子怎不知体统竟然什么话也敢讲!小脸一垮神色一肃躬身道:“公子,这是女子闺房,您是外男,这话是应当说的吗?”
她这话并未口下留情,想起盛婳的交代,面色不禁又硬了几分,手往前一摆,送客意味不言而喻。
盛婳亲自下的逐客令,陆焉生便是在不舍,再心痛,都无法言说心中想法,他来迟了一步,算错了一步,这一世的盛婳心里在没有陆焉生,他再不能肆无忌惮无所畏惧,所言所行皆怕惹她厌恶,可他不甘心,一切所有的算计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泡影,他怕着一出去,再没有机会接近她了。
脚步犹如生了千金,寸步都挪不动。
陆衷再看不下去,上前拉扯着
他离去,待人离去,珠帘后的点珠才进去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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