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腿说,〃你的意思是我得到了这份工作?〃
〃嗯,我……〃
〃怎么了?〃
〃哦,不,没怎么!可是我,我……〃拉克的目光落到照相机上,他快速地说了,〃如果我给你照相,你不介意吧?我发现,这是记住一个人的脸最切实可行的方法,附在档案里。你知道。〃
长腿发愣了。〃好吧,我想。我就坐在这儿吗?〃
〃哦,是!哦,是的!就……那儿。〃
拉克一阵忙乱,用照相机给长腿拍了六张快照。长腿忍不住斜着眼,往后退缩。而拉克就愈靠近瞅她,还喃喃自语,几乎是像唱歌一样,〃……太漂亮了。太……美了。〃
长腿说,她的女低音尖锐地扬了起来,〃瞧:我得到了这份工作,还是没有?〃
〃我曾经是……最出色的飘逸的年轻人……就像是一个希腊式的雕塑头像。〃
我不相信这点,长腿想,她凝视着拉克那只放在她膝盖上的手,她几乎冷静地嗅着那个男人温暖的酒气,看见他眼里刺痛的希望、勉强和绝望。那就好像是拉克的心灵在违背他的意志;长腿感受到了他的极度痛苦;但是她不会对他有任何怜悯。一个触摸了她的男人!……她!那只手,起先是害羞地开始朝着她的大腿摸上来,现在是活泼地、贪婪地摸了上来。
◇欢◇迎访◇问◇。◇
第88节:《狐火》第四步(22)
长腿像蛇一样灵活,旋即推开了拉克的抓摸,跳开了,拿出她的弹簧刀,这可是她以前练过多次的动作。当拉克目瞪口呆发愣时,长腿已将那锋利的刀刃横在他的面前,挥舞着,就像舞动着一把直直的剃须刀。
〃哦!……哦,天哪……〃
拉克站在那里,摇摇欲坠,血从他的手指里慢慢渗了出来。
〃哦……你干了什么好事!你……你伤了我……〃
拉克朝后面倒退着,步履蹒跚,一半身子跌落在他的椅子里。有好一会,可能是眩晕,被激怒的长腿的心快乐地跳动着,敲击着她的肋骨,她要用刀子狠狠地去刺他……可是天哪,不,这个男人是无害的,这个男人是可怜的。他惭愧地哭泣着,将脸掩在他的手里面,说他无意触摸她,只是想看看她,钦佩……〃请饶恕我吧!不要告我!我只是想……〃
长腿狡猾地说,〃是,我就要告你!就去叫警察!〃
〃不,请不要,不要那么残忍……没必要那么无端地残忍……〃
B。J。拉克坐在他的转椅里,一副挫败的模样,血从他的手指里流了出来。他哭着,长腿还没有见过一个成年男人哭过,她发现她很喜欢这样的景象,真是棒极了。要是她的〃狐火〃姐妹也能目睹这样的景象就好了:血和眼泪。太棒了。
拉克一直喃喃自语,他已经失控,只是一会儿,他不是有意要触摸她,只是一会但是……现在是永远。她能饶恕他吗?……也就是说,〃麦克?萨多夫斯基〃能饶恕他吗?〃亲爱的,英俊的小伙子……不要这么残忍!你吓死我了!这还不够!不要让别人知道,我的家庭将会……毁灭!我发誓我以前从没有……像这……〃
拉克战战兢兢地偷看长腿,可他仍然很激动;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脸上出现褶皱,布满血点。刀子的轨线从上至下,从左到右,掠过他的左脸颊,到了他的上嘴唇,最后刺进他的右脸颊,划了一道约一英寸长的口子,那伤口活像一个洋洋得意的呵欠。血很快流了出来,但很细,因为口子并不深。如果长腿想要刀口深一些,她会让它深一些的。她轻蔑地说,〃你不用害怕。别想它了。〃
拉克去拿他的钱夹子,他哭泣着摸索他的钱夹子,它却掉在地上了。他请求长腿拿走他所有的钱,拿走他的表、他的戒指、他的照相机,哦,一切东西,还有更多的钱,他不确定他到底有多少钱,但是在一本书里还有更多的钱,那本书放在壁炉上方的书架上,硕大无比,是奥特朋①的《北美的鸟类》……
长腿灵巧地弯下腰去,在酒红色的地毯上擦擦她的带有血迹的弹簧刀。她用假装的小男孩的声音说,〃先生,听起来你是想贿赂我呀。〃
***
到晚上九点钟,长腿回家了,与我们一起待在我们心爱的〃狐火〃家园。当我们听见〃闪电〃开进车道的声音时,我们中有些人正在厨房里收拾东西;接着,一分钟后,长腿风一般来到厨房里,又高又瘦的她身穿暖和的灯心绒夹克,人人皆知的长长的双腿,那顶狡猾的帽子斜扣在一只眼上,整个人容光焕发,格外漂亮。我们都盯着她看,猜想她带着一架照相机到底要干什么,一架带闪光的专业照相机,她将一个男人的镀金腕表放在厨房的桌子上,还有一枚沉甸甸的中间镶有玛瑙、周边有小小的钻石的金戒指,还有一个满满的纸袋,里面芬芳扑鼻,原来是大麻(这就是说长腿在回家的路上到下街区停了一下)。此刻她吸引了我们的全部注意力……那些不在厨房的人听见一片惊讶的尖叫声、笑声和骚动,都赶紧跑了过来……她拿出一沓钞票来,主要是二十和五十的,直到加起来,一共一千一百十六美元。
我们目瞪口呆,哑巴一样,就像是呼吸停止了一样。
直到最后,戈尔迪十分惊讶、十分敬畏,她与长腿的不和,她对长腿秘密作决定的憎恨,立刻化为乌有。她目不转睛地说,〃天哪!你到哪里弄来这些?〃
长腿镇定自若,笑了笑,说,〃……只是一些落到我设置的陷阱里的东西罢了。〃
就这样,〃狐火勾引行动〃诞生了。
七、〃狐火〃帮勾引行动
§虹§桥书§吧§。
第89节:《狐火》第四步(23)
杂 录
1955…1956年冬
条目:位于纽约哈蒙德市的南主街的火车站亮堂的候车室新近经过粉刷,站内布置有许多供旅客休息的人造革椅子,那上面坐着一位看上去孤独的大约十七岁的女孩,漂亮的长着雀斑的脸蛋,卷曲的红头发,发育完全,但不臃肿,而是丰满结实。她从钱包里掏出小粉盒,闷闷不乐地看着自己在小镜子里的形象。她正在补唇膏,那种从〃一角钱魅力店〃买来的粉红色的唇膏,希望这会有所帮助。这就是她正在做的一切,她在等待着,彰显着她的孤独和她那卷曲的红发,不清楚她在等哪一班火车,自从她下午七点进入火车站,她就一直坐在候车室的一个角落。到七点四十分,她引起了一个旅行者的注意,表面看上去,这位先生是一个同路人,四十多岁,健壮,姜黄色的头发向后梳理着,额头上布满了皱纹,他有着慈父般的面容,穿着驼毛外套。我们看见他接近这位红头发的女孩,女孩抬眼吃惊地看着他,但是,他是友善的,他微笑着,没什么可害怕的,没什么要提防的,他坐在女孩身边。很快,他使她放松下来,她笑着,咯咯地用手捂着嘴笑,我们看见,也许这位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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