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江宁,面无表情,“你什么时候回国的?”“去年上半年,阿姨!”“那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们周慧?”说起来,我也一直想问这个问题,但每次碰到他,几句一说,要么没时间了,要么直奔主题,总是搞到最后忘记,一直没机会问出口。xwanben“那时候我什么也不是,而且我花了一段时间才知道周慧的近况,我需要到这里来,我需要机会,让她和你们都能肯定我!”多么感人肺腑的话呀!把老妈说得,绷紧的嘴角松出了一层皮,基本上需要一瓶紧致精华才能恢复原来的形象!“我再问你,你准备跟我们慧慧结婚吗?”“当然,越快越好!”江宁看我一眼,左手伸过来与我的右手十指相扣,“我等了太久。”妈妈的眼角现在也需要十支眼部精华来弥补了!“那么,你在英国的那些年,跟我们家慧慧没有联系,你不找个别的女朋友吗?你怎么能确定慧慧会等着呢?”“我没指望她等,我只是不能接受除了周慧以外的别的人。”这句话我看见他眼角的晶莹,让我的心瞬间抽紧,“在国外从别的同学那里断断续续的知道周慧的消息,知道她一直以个人,我会放心,也更盼着回来,直到去年我母亲过世了,我自己也修完硕士学位,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回来的。”妈妈啊!你这么些年的保养完蛋了,怎么脸上抽成这样呢?!老爸也感觉到了,过来拍妈妈的肩膀,对江宁说:“我们家慧慧嘴巴虽然常常胡说八道,但是心地很好,我这做爸爸的一直觉得很骄傲,你以后要对她好点!”老妈根川接力棒似的站起来,走到江宁身边,拍他的肩膀:“不许把外国人那套始乱终弃带到这里来!”哈哈哈!我的心情突然大好,早知道他们见面会是这样的结果,政治审查那么容易通过,多少年前就该带着江宁来呀,我也好少受几年的荼毒!可是我的好心情没隔多久,妈妈很快补充说明:“我看你们要是定下来早点结婚好了,两个人在路上抱来抱去,成何体统?再说,要是有了孩子怎么办?”……原来,我们刚才真的说到重点了,而且,被妈妈听到了!和江宁的事情就此定下,乐坏了我,忙坏了老妈,我乐坏了是因为妈妈大概因为考虑到压迫了那么多年的女儿终于即将成为别人的妻子,抱着点点愧疚的心情不再压榨我、折磨我,反而采取了怀柔政策,搞得我真的以为她在为我的即将离开而难过,某天晚上我拉着妈妈的手:“妈,你不用这样,我结婚了还是回家吃饭,就是睡觉的床离你远点,直线距离不超过50米,你要是半夜做恶梦,喊一声我还是能听见的。”老妈反过来牵我的手,摸摸看看,又拍拍我的脸:“慧慧,他要是欺负你,你就喊救命,妈妈马上冲过去跟他拼命!”……世上只有妈妈好,谁发明这么有哲理的一句话的?!当然,妈妈忙坏了是因为她在工作之余终于找到了第二职业——监督新房的装修,江宁的效率不是盖的,在他们严格讨论一致通过结婚的决议之后的第二天,找了设计师看房子,第三天施工队进场,他自己则住进了市府提供的职工宿舍。本来这家伙是一心想要钻到我们家来的,无奈老爸不知道事态精明还是太实在,说了一句:“那你住在哪里呢?哦!对了!市政府不是给年轻职工提供宿舍的吗?你一定能申请的。”之后江宁和我面面相觑,在可预见的近期想要夜夜温柔乡,恐怕是没指望了。不过我无所谓,有所谓的只有那个用下半身思考的人种罢了!妈也说:“反正要结婚了,不要那么着急住在一起比较好!”除此以外,老妈还要买所有的嫁妆,把她兴奋的,看见商场促销广告就算半夜也会冲过去,估计当年她嫁老爸的时候就一件红棉袄,内心一直忿忿到现在,现如今总算可以实现大肆购买嫁妆的愿望了,原形毕露,那个强悍!各个卖场的经理目前都和我老妈处在良好的交流状态,时不时的有电话进来:“严女士吗?我们这里有批新的家具(家电、床上用品、护肤品、瓷器、灯饰、装饰品、布艺……不一而足),你看什么时候方便来看一下?”过了几天,我更没有时间碰到江宁,这家伙跟着市领导的考察团全国各地的悠哉去了,不过电话里总是说忙,从新疆到黑龙江、从辽宁又转战广西,行程岂止十万八千里?!我和他只能在夜半无人的时刻,捧着电话互诉衷肠,搞得我连上班也哼着那首《ijtcalltosayiloveyou》,老实如姚工都开始刺激我:“我说周慧啊,小夫妻离开几天就这个样子,怎么办呀?江处长回来要心疼死了!”……我怨念,偏偏薛冰为爱走天涯,去了意大利,和她的ca相依相偎,在每天的视频里给我一张逆反的林黛玉的脸,笑得那个灿烂,简直是加利福尼亚的阳光!后来,我看那个光明的广告,里面一唱“you‘reysunshe,yonlysunshe……”我就热血沸腾,为什么薛冰是我的雨露,偏偏是那个ca的阳光?!我那么问的时候,薛冰就反问我:“我这才幸福了几天你就受不了了?当年你得到了江宁的心你都不想想对我是多么非人的打击?!要不是小强一样的强壮的心灵和天使一样善良的心,能忍受到现在么?所以,不是我是你的雨露,而是,你是我的催泪弹!”我想想也对,但是他们都不在身边实在不能适应,而且不知怎的,现在的我看身边的谁都是一张春心荡漾的脸!这样受刺激着,十多天,雨季就来了。15梅汛开始,江宁也回来了,黄市长一回到市里立即组织召开了防汛会议,早早的坐在会议室里看着江宁一脸疲惫的走进来,我倒是有点心疼的,这家伙,早上下飞机,都没有合眼,下午就要来开会。算起来,现在的公务员,如果按许多老百姓的说法都是吃白饭的,那么他们一定没有看见我们辛勤加班累死累活连家都顾不上的样子,总有一些人成了老鼠屎,但在不少人的眼里,这一锅粥都不咋地!会上我们一次发言,对近期的汛情和需要开展的保障工作做了细致的讨论和分工,江宁几次看着我笑,我说话的时候几乎就语无伦次了,后来黄市长问:“这个小姑娘是……?”局长马上接话:“她是我们全局最伶牙俐齿的周慧,水资源科的科长,今天发挥反常不能怪她,主要是江处长来了,这丫头就乱了,平时工作很不错的。”我真是感谢张局,知人善用,并且保护下属,所谓“良禽择木而栖”,我这只好鸟果然没有挑到歹木!黄市长也是和蔼一笑,会议差不多结束了,大家言谈也就放松了些,他便转头看江宁:“就是那个你死也要回国的原动力?”……此言一出,满室哗然!我们的爱情,自此更加高调!基本上成了市级机关茶余饭后的谈资,所谓的可歌可泣,就是这样产生的!这一年的梅雨也怪的,气象台宣布入梅的时候雨水倒还有一点,隔数日,艳阳天,差不多就跟入了三伏似的,防汛的警报暂时解除,我是空闲了些,江宁却更忙了。市里面今年招商引资的重头戏——一个从意大利来的十个亿的大项目上马了,免税政策、项目拨地全部完成后,二期资金却久久不能到位,为此,市领导的头疼,秘书头头江宁的头更疼,我要见他几乎都在晚上十点之后,在市政府门前的公园里,他将投靠在我的肩膀上:“为什么要这么复杂?挺简单的事情怎么要这么复杂的手续呢?”我知道,外商那边也有意见,招商的时候承诺的事情虽然一一兑现,但兑现的时间过长,手续繁琐,所以现在把资金拖着,而我们这里的项目上马又不能停工,于是,在消耗中,江宁和我恋爱的时间也就就大大缩水。后来,我在网路上碰到薛冰,向她诉苦,倒是正好ca也在,他透过小小的摄像头的碧色的眼睛真诚的望着我:“需要我帮忙吗?那家公司和我们家族的企业有些联系!”“哇塞!”我高呼,忙不迭的用家乡话问薛冰,“这么大的项目也能打招呼?难道你找到的是传说中的金龟婿?”薛冰但笑,以前常常流泪的眼睛带着笑容一样的水汪汪:“是不是金龟婿呢我还不知道,不过他们家族企业在这边确实非常著名,连总统的酒会都会邀请他们家的人,而且我不小心知道ca是继承人之一……”现在我确信,美女总是有福利的,不过我更确信,我和江宁的约会时间可能会有保障,枕头风,那是说着玩的吗?朋友的男朋友,哦也!简直是天助我也!忙不迭地告诉江宁,他据说作了一番汇报,得到的结果是——让他亲自前往意大利督办!!!我晕倒!好不容易在一起,又要分开,我容易吗我?!那天我在浦东机场送别江宁,抱着他的腰死也不肯放手,他低下头来亲我:“我马上回来,你等着我,回来房子也装修得差不多了,我们就结婚吧!现在别磨蹭了,再磨蹭我就不能忍受了!”说完冲我色迷迷的眨眼,我一时气氛,将他一推,推过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走,看着落地窗外一架架飞机迅速的起降,那么匆忙!说来也怪,送走了江宁,老天爷似乎也感染到我的心情,一个响雷,倒黄梅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真的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但是“由他去吧”的只能是娘,天这样下雨是要出人命的,在下了一个星期,总降水量达到300毫米并且老天爷一点都没有停止哭泣的意思的时候,我知道我们再也不能坐以待毙了,防汛紧急预案开始实施,我也就没有时间在半夜对着电脑和江宁哈拉,垂泪到天明了。6月底,江河湖库的水位全面突破警戒水位,部分重要河段和水库的水位直逼危急线,且下游产生大面积严重内涝,排涝不畅已经给工农业生产带来巨大损失,可偏偏,雨一直下。我们局里的气氛越来越凝重,真得不算融洽,连续的值班、外测已经把不少人的身体拖垮了,水文站、防汛办不少职工都是带病坚持的,可就是这样,人手还是不够用,到处都需要抗洪指导,到处都需要检查,一个不留神河堤就发生管涌、溃口……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大的洪水的阵仗,我在偶尔的和江宁的电话里说:“好累,但是这个时候又觉得我们这行很重要!”……下雨到第十天,雨小了点,大坑村的遥测设备出了问题,根本不能接收讯号,当地没有设置人工雨量点,可偏偏,那是全市的暴雨中心,气象台预测这天晚上还会有特大暴雨发生,如果遥测不能及时修复,包括大坑村下游的几个自然村,后果不堪想象!!我跟局长汇报的时候,他问:“最坏会怎样?”“前段时间的降水使土壤内含水量过饱和,加上该地区植被并不很好,土层薄,且山体倾度大,如果晚上真有大暴雨,那么……会有山洪。”我就事论事,心里面真是沉甸甸的,几百人的性命,不是闹着玩的。“可是所有的人都在外业,根本没有人能修理遥测设备了。”“我会,那套设备是我去定来的,我可以修,您可以联系先让部分村民撤离,然后我们根据降水情况再定夺!”局长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的拉我的手的:“小丫头,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这个时候,真的不能出事了,你……去吧!”大坑村的山路有多不好走,我是知道的,几年前跟着姚工上山安装接收器,那时候我以为是郊游,再贴着悬崖的小路和灌木丛中爬了半天,我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出门的时候师兄们用同情的眼光看我。下过雨,这路,只怕更难。但是,我乐观得很,情况不危急,还要共产党员干什么?!我还指望到时候凭这个在年终总结上浓墨重彩的一笔,混个考评优秀,拿点奖金呢!局长最后还是派了两个临时工陪我去,说:“有两个小伙子,放心点,一定要小心。”我感动,不是一般的感动,瞧这局长,从前对我好,知道我是江宁的女人之后对我更好!!世上还是好人多啊!给爸妈打电话我不敢说得太清楚,只说:“有个地方的仪器出了问题,我去看一下,晚上可能不回来。”他们也只是说:“好,注意安全。”当然要注意安全,好多国道的路段被水淹没,高速公路部分路段周边山体发生坍塌,这时候,出门真有点险!不过,我还是抱着吉人天相的革命乐观主义精神和两个小伙子讲着冷笑话上路了,司机是临时雇来的,只负责送我们到大坑乡,之后的山路,要靠自己。大坑村虽然和大坑乡一个名字,却不是该乡的中心村,反而是最偏远的一个村子,前两年的康庄大道工程都没能将路铺到这个村子,主要是山路十八湾——太难修了!天气好的时候,还有条黄泥路可以唤个小三卡慢悠悠的开上去,但最近这天气,黄泥路多少路段被冲了,那是谁也不知道的,我们站在大坑乡到大坑村的路上,两个小伙子问:“周科,今天能到么?”“能!那啥,红军爬雪山过草地穿得是草鞋,都上去了,就咱现在这nike的鞋子,还能登不上去?!哈哈,两位帅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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