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他的数万豹师,折损过半,已然无法撑起他摇摇欲坠的戎国江山。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果然够狠。
“耶律楚,你还有什么招数?现如今大局已定,生与死都在我的手里。”叶贞终于开了口。她不得不再次深信轩辕墨的算计,她只管做自己,而那些他早前布下的大局,此刻正在一点点展开。不需她费心费神,所有的一切水到渠成。
耶律楚万万没想到,耶律德竟然还活着。
“轩辕墨!”耶律楚咬牙切齿。
“他能灭得了两公府,遑论你这小小的戎国。若不是为了他身上的毒,你以为他会臣服于你?若不是他不甘心就此殒命,你以为他会舍得我吗?”叶贞眸中噙泪,“耶律楚,你可知他就死在我的怀里,许我大彦江山,许我这万里河山。可是我只要一个他,你却将这一切一手破灭。所以今时今日,你是自作自受,而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耶律楚倒退一步,豹师随即上前保卫他。
他一双喷火的眸子直勾勾注视着叶贞,万没料到,竟然输给一个女人!输给一个死人!
“就算我死,我也要让你们陪葬!”耶律楚切齿。
“是吗?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本是!”叶贞冷笑。
耶律德慢慢悠悠的斟上一杯酒,忽然丢出殿门外。
刹那间鹰师蜂拥而至,如同上一次包围萧太后那样,将整个赤峰殿围得水泄不通。耶律德笑了笑,“狼主口气不小,只可惜……强弩之末,如何言勇?你还是好好想想,该怎么赴死才能更痛快一些。我这厢到没有什么异议,但愿贞贵妃,还能给你留个全尸。”
“我看谁敢!”耶律楚意识到自己真的输了。
他以为杀了耶律德就能收回鹰师,却没想到被轩辕墨摆了一道,不但耶律德没死,连鹰师都被他收回。不仅如此,他们还设计,让他的豹师充当了先锋军,与太后的虎师厮杀得所剩无几。现在,就算耶律楚想要翻身,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豹师残存无几,鹰师却完好无损。
这样的局面直接导致怎样的后果,谁都心如明镜。
“我敢!”一声冷音,伴随着熟悉的身影缓步走入赤峰殿大门。
叶贞的羽睫陡然扬起,骤然转过身去。她的唇张了张,却喊不出一点声音。所有人血液直冲脑门,所有的话语都在眼中化作万丈柔光。她看着他一步一顿走进来,迈着他惯有的步伐,有条不紊,从容不迫。
那张熟悉的脸,在火光中渐渐清晰。
“耶律楚,你输了!”他面无波澜,视线清清浅浅的落在叶贞的身上,只是低低的喊了一声,“贞儿。”
444。原来你们都在
“轩辕墨?!”耶律楚怒不可遏,一声歇斯底里的喊,让所有人都心颤不已。黑岩谷;分明都是已死之人,如今一个个活生生的站在这里,教人如何承受?
彼时耶律德惨死,尸体悬挂城门,多少人有目共睹。
而轩辕墨赐金顶玉葬,文武百官皆相送,如今新坟还在,旧人却出现在这里。
不知道是乱了阴阳界,还是这世界太疯狂。
容颜依旧,与生俱来的清雅幽然,不是轩辕墨又是何人?一袖白罗衣,染一身烛光迷离。今夕何夕,君归兮。
叶贞笑着扑上去,那一刻,她觉得世间繁华落尽,也不及此刻光阴旖旎。
然,她的心却咯噔漏跳一拍,隐隐有种彻骨的不安,说不出道不明的惶然。
轩辕墨低眉望着她,眼底没有半分笑意,清浅的带着少许黯然神伤。他的手轻轻拂过她的脸,“这里交给我。”
语罢,他轻轻推开了叶贞,一步一顿走到殿内正中央。
叶贞骤然转身看他,愣在那里半晌没有回过神。
“耶律楚,我没死,够惊喜吧!”轩辕墨冷然伫立,“不过我没死,就该你死了。”
“你一直在骗我!”耶律楚这才明白,什么才是谋划,什么才是算计。轩辕墨就是一头狐狸,隐忍了锋芒,为的就是最后一击。
轩辕墨冷笑两声,“可惜你知道得太晚。从我在戎国醒来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开始布局。只是彼时倒也没有这般长远,我不过是想祛除体内的剧毒,好好与贞儿一道活下去罢了。只可惜,是你作茧自缚,你错就错在不该迎我入石国。”
“从我踏入石国的那一刻,我便知道你与萧太后的针锋相对。横竖我都是要搏一搏,不如放长线钓大鱼。否则你以为我何以要入血池?便是知道血池内有祁连花的毒素,能与我身体内的毒相互克制,这才教你看出端倪,教你亲手送我入血池。”
“耶律楚,我忍着不能与贞儿相认的痛苦,在你身边虚以为蛇。为的不仅仅是祁连花,还有你这戎国的江山社稷。时不与我,我不得不做两手准备。你们知道我的身份,就算我愿意与贞儿隐居于世,你们也未必能放过我们。而我,绝不允许有一丝一毫的威胁,存在我与贞儿之间。”
“我一手策划了耶律德之事,故意挑起你与萧太后的嫌隙,为的便是今日的劫数。戎国不乱,何以成事?子不闻,乱而取之。这就是兵不厌诈!”
言罢,殿内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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