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辰走过来,握住她微凉的手,“莫怕,大不了随你离开这里,去一个安度余生的地方。”
听得这话,耶律德冷然低斥,“你们只管放心,便是有我一日,有太后一日,这戎国的天,变不了。他耶律楚想要只手遮天,就要看他有没有这样的本事。”
“多谢皇叔!”耶律辰等的便是这句话。
叶贞深吸一口气,低低道,“这江山,不靠耶律一族的人,还能指望别人吗?旁人都是虚的,唯独耶律皇室,才是独一无二的戎国正统啊!”
耶律德冷笑,耶律家的江山,不让耶律家族自己管理,难道还能任外姓人颐指气使?
什么轩辕墨,什么丞相!
有他耶律德一日,只要这鹰师还在自己手里,轩辕墨就别想安安稳稳的做他的丞相。
望着耶律德拂袖而去的背影,叶贞垂下眉睫,好戏终于开锣了。
一句一个不留,换一场暗潮涌动的厮杀。
367。顺者昌,逆则亡
一时间,德皇叔被行刺的事情闹得满城皆知,全大都的人都纷纷猜测,是不是皇帝容不得德皇叔,所以才会出此下策?毕竟耶律德刚刚被剥夺了丞相之位,这样一来,人言可畏,耶律楚便有些坐不住了。'**'
朝堂上,顷刻间分成两派,萧太后党羽协同耶律德之流,开始各种由头,侵吞权力。此时此刻,不管是哪一派,只要稍有松懈,就会被吞并。
形势,极不容乐观。
“混账东西!”耶律楚勃然大怒,将手中的杯盏悉数掼碎在地,琼浆玉液散落无状。
底下众人惊慌失措,一个个跪在那里瑟瑟发抖。
换做平时,耶律楚这般动怒,便是有人要人头落地的时候。
左不过现下有个轩辕墨在侧,却是非同寻常。
一旁端坐的轩辕墨抿一口香茗,清浅的勾了勾唇角,“狼主何必动怒,左不过是流言蜚语,谁也没有证据。既然是空穴来风,何必放在心上。有人出招,接下来便是。不过是一场小打小闹,委实是上不得台面。”
“你这话什么意思?”耶律楚冷然盯着一贯云淡风轻的轩辕墨。
眉目如画,一身清雅的姿势,仿佛不染凡尘。
“狼主没看出来,这是有人故意设了局,就是想让狼主不打自招吗?”轩辕墨从不轻易沾酒,他这个脑子必须时时刻刻保持着清醒。
“你的意思是……”耶律楚愣了愣,竟然真当坐了回去。
轩辕墨从自己的位置上起身,慢慢悠悠的走到赤峰殿正中央,这才清浅道,“有人撒网鱼饵,想要让狼主承认是行刺的主谋,其用意难道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狼主只要跳出去,不管承不承认,这个黑锅都会落在狼主身上。是故,狼主现在应该保持冷静。”
“正所谓以静制动,兵来将挡。狼主什么都不表示,反倒让人猜不透心中想法。猜不透了,就不会有人轻举妄动。如此,狼主才能看清楚身边的形势。一旦有人耐不住性子,狼主就可以一网成擒。不知微臣所言,狼主可赞同?”
耶律楚颔首,“倒是有几分道理。”
轩辕墨嘴角微扬,轻轻掸落衣摆上的尘埃,“其实这种事情,真要反击,说难也不难。不知狼主是要退一步海阔天空,还是要趁势反击呢?”
“如何海阔天空?如何乘势反击?”耶律楚微怔,陡然觉得眼前这个温润如玉的男子,危险得比原野上的狮子更凶猛。他就是一匹狼,被圈养的狼。一旦逃出去,谁都别想活。
思及此处,耶律楚倒吸一口气,听着轩辕墨娓娓道来。
“所谓海阔天空,自然就是微臣方才所言,不闻不问,以静制动。”轩辕墨微微垂下眸子,眼底有寒光掠过,“而乘势反击,就简单得多。既然有人要将矛头指向狼主,狼主为何不能反其道而行?古人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都给我滚!”耶律楚一声低喝,周旁所有的人悉数退下。
轩辕墨笑得清冷,“狼主可是懂了?”
耶律楚颔首,“既然如此,你可有现行的计策?”
“戎国有虎豹鹰三师,彼时狼主的豹师折损过半,如今这太后手执虎师,德皇叔手执鹰师,都是不容小觑。是谓得民心者的天下,如果鹰师残杀百姓,为祸一方,不知道算不算主将管治无方。说小了,那是渎职;往大了说,那就是祸国殃民!”轩辕墨字字如血。
朗笑两声,耶律楚连连拍了手,“好!果然是好计策!”
不愧是大彦朝的帝君,这一番的心思谋略,沉稳谋划,绝非常人可比。
轩辕墨,能在弹指间将世事看透,也能在说笑间,让多少人浸染鲜血屠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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