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没有声音,四处回荡着叶贞撕心裂肺的声音,“娘娘,奴婢求您了,月儿还小,她什么都不懂,她都是被奴婢连累的。娘娘您放了月儿,杀了奴婢,奴婢绝无怨言!娘娘……给口水喝……月儿,真的快不行了……”
“我求你们,我求你们,行行好吧……给口水喝……救救月儿吧,她还那么小,她什么都不懂啊……”
叶贞苦苦哀求着,心如千刀万剐般狠狠疼着,回头却看见月儿双眸紧闭的倒伏在草垛里,满身血污。
哭着爬回月儿的身旁,叶贞发了疯似的喊着月儿的名字,双目猩红。视线晃了晃,叶贞一口鲜血喷在地上,瞬时晕死过去。
门,骤然打开,外头刺眼的白光霎时晃了眼前的一切景物。
有个人影从外头冲进来,带着阴冷的风,迫人的眸光直勾勾落在她的脸上。
92。带她走
“风阴!”尹妃冷冽,“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虽是御前一品随侍,但这是后宫,这是本宫的华清宫,你敢如此放肆!”
风阴冷眸看着挡在门口的尹妃,只低喝道,“让开!”
尹妃怒色已极,“放肆!”
“这是皇上旨意,难道尹妃娘娘也要违抗?来人,带走。”风阴一步一顿走到尹妃跟前,素白的手轻轻一挥,便有几名太监上前将晕厥的叶贞与月儿一道带走。
尹妃怒不可遏,“既然是旨意,敢问风阴大人,圣旨可在?”
风阴冷笑两声,“那便请尹妃娘娘自己去找皇上,微臣恕不奉陪!”
“你!”尹妃勃然大怒,登时让随行的太监围住了风阴,“今日你若要从本宫手里把人带走,且要给本宫一个说法,否则……”
“否则便要治微臣一个大不敬之罪?”风阴眸光冷冽,“尹妃娘娘果然好架势。”
“要说法是吗?朕如今便可以给你个说法!”铿锵有力的声音,只一眼眉目间的无温,便有不怒自威的凌然之气。
刹那间,众人悉数下跪,高喊着“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轩辕墨冷睨跪身的尹妃,嘴角微扬,“看样子朕的爱妃诚然是许久不曾伺候过朕,故而连朕是何种脾性都已然忘却。现如今朕便站在这里,尹妃你可有话说?这一纸圣谕你若想要,朕马上就能让你看见!”
尹妃吓得面色煞白,“臣妾不敢!”
“不敢?哼,你问风阴要说法,朕现在就给你说法。叶贞此人,朕现下便带走。举宫之内谁敢再动她一根毫发,朕便要谁的脑袋!君无戏言!”轩辕墨居高临下,睨一眼瑟瑟发抖的众人,“昨儿个夜里谁动的手,谁就提着脑袋来见。”
语罢,轩辕墨甚至没有多看尹妃一眼,拂袖而去。
身后,尹妃眼前晕眩,险些晕过去。
华清宫内,昨儿个夜里行刑的奴才,悉数被摘去脑袋,丢在了乱葬岗。
后宫的消息总是传得最快,不消一刻钟,举宫皆知皇帝从华清宫接走了叶贞。彼时叶贞浑身是血,显然用了刑。皇帝因此训斥了尹妃,将行刑之人悉数处斩。并口谕六宫,谁敢再动叶贞一根毫发,便要那人提头来见。
这无疑让刚刚侍寝完毕的叶蓉面色难堪,帝君一大早离了寝殿,竟是去救一介贱婢,可想而知她这个贵人该有多么不中用,留不住皇帝的心竟连皇帝的人也留不住。
这消息无疑是重磅炸弹,也是敲在后宫妃嫔心头的一记重锤。然……比之更沉默的是慕风华,司乐监里越发死气沉沉。
影子朝着高高在上的慕风华行了礼,素日只见慕风华细细打理着他的白玉笛子,今日倒是奇怪,竟只是盯着那笛子不说话。
“少主人,属下即刻启程向主子复命,不知少主人有何交代?”影子站在那里,目不转睛的盯着慕风华一脸的阴郁。
殿内没有回应,只有风掠过人皮灯笼时的低低呜咽声,像极了剥皮时的哭喊声。
良久,慕风华才抬头,目光冷冽如刃,“滚!”
影子敛了眉色,大步朝着外头走去。
慕风华在想,自己已经多久没有开心过?好似很久不曾笑过,记不得有多少年了!一直将自己锁在冰冷的囚笼里,镜子里的容颜,连自己都会觉得陌生。
“爷。”小太监上前,“人醒了。”
指尖在白玉笛上微微跳动,慕风华点了头,“现下何处?”
小太监双手奉上精致华美的护甲,替慕风华戴上,以免伤着他修剪得极其完美的指甲,边回答道,“现下在乾元殿偏,想是伤得不轻,如今御医都来了,流了不少血。”
抬头看着他精美的人皮灯笼,慕风华面无表情,“诚然是命大的。是皇上亲自去接她出来的?”
外头的流言蜚语他也听得,却还是要问上一问。
小太监颔首,“是的。皇上为此还晓谕六宫,谁敢再动她分毫,便要提头来见。想来,皇上是动了真格的。”
“原以为是风阴,委实想不到连带着皇上都上了心。”慕风华漫不经心的说着,犹记得昨夜那一曲销魂的琵琶声,那个盈盈走出红绸的女子,一幅百花争艳诚然惊艳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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