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东宫,马车走得又是杂役过得小门。
一道进入的还有些菜农和粗使的婆子,这辆马车混在一道进入,并不起眼。
段旻轩便知此事只怕在东宫这里又做得极为隐秘。
却又与阿媛当时不同。
见阿媛那时,容觐是让他特意去了一趟华城,带了一堆人捧场,花了大价钱,昭告天下,他段旻轩弄了个羌亚美人回府供着。
可眼下,这人却是直接藏在东宫之中的。
容觐久居东宫之位,行事不可能不谨慎。
此番怕也是被逼急了。
入了杂役的小门,下了马车,东宫的亲信又带着他绕了许多路,直到东宫最偏僻的角落处,才在一扇朱红色的大门口停了下来,拱手道:“太子殿下还在宫中,并未回来。殿下早前有吩咐,若是侯爷来先来了,就领侯爷直接来此处。殿下都头疼了好几日了,总算盼着侯爷回来了。”
容觐分明还在宫中,却特意让人将他先领过来。
遂又想起那封:“救急,又来了个小祖宗”。
只怕又是个烫手的山芋。
段旻轩头疼:“还是羌亚国中的?”
东宫亲信摇头:“属下也不知晓,不过,听来貌似不是羌亚的……”
听来?
——这个词语用的有些悬乎,段旻轩幽幽看他,好似要将他看穿一般。
这名东宫亲信意识到多话了,便又拱手低头,一语带过:“侯爷,太子殿下有嘱咐,我等都不可以进入,侯爷见谅。”
段旻轩知晓再同他多说也无益,只得伸手推开了眼前这扇朱红色的大门。
大门严实,四围的宫墙又高,苑内的花草树木自行生长着,杂乱无章的,也没有多少人打理。应是东宫譬出来的禁地,这样的地方少有人踏足,人藏在这里也隐秘。
大门内往里走不久,就有一处屋子。
屋外守着一个宫娥,宫娥手中还端着饭菜托盘,托盘里满满的,看模样应当是才从屋内出来。
宫娥见到他,就似见到救星一般:“宣平侯。”
这宫娥应当也被折腾得不轻。
连饭都不肯吃,难不成要寻死寻活?
还真是个烫手的山芋,段旻轩就问:“什么都没吃吗?”
宫娥看了看盘中,尴尬道:“就吃了些甜点。”
呵,看样子不会寻死了,能专挑甜点吃,那说明绝食也绝得没那么彻底,有些意思。
“奴婢再去取些果子来。”宫娥福了福身,见他点头,才低着头快步离开。
屋内很安静,又只隔了一扇门,想来他同先前的宫娥在说话,屋内的人当是在竖着耳朵听。他就也不急,慢悠悠寻了门槛处坐下,摇了摇手中折扇。
好容易才让福伯将阿媛安置到西郊别苑,他不管容觐口中的小祖宗是何人,断然不能再往侯府里面塞了。
马车上,他一连想了好几日。
思来想去,这等难题,也只有祸水东引了。
他也不着急进去,等宫娥回来最好。
一个阿媛就已经让他头疼得很,他是能躲多远便躲多远。
结果他半晌不进去,屋门却自内向外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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