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
孟鹤煜再一次做了折磨他多年的噩梦,陷入一片梦魇。
梦中,那个玻璃球里包裹着的粉嫩婴儿雏形,在一片血渍之中挣扎开来,满眼怨毒,朝他爬来。
“不…孩子…不要…爸爸对不起你…不要…”
满身是血的模糊之物,快要将崩溃落泪的孟鹤煜拖入深渊之中。
他额头渗出来层层冷汗,想醒醒不过来,眼睁睁看着那个孩子往他手心里爬。
愧疚,悔恨,不甘和难过占据他梦里。
他呼吸急促着大喊,喊出他对那个孩子的愧疚:“对不起,是爸爸没…没保护好你…对不起…”
细嗦的叫声惊醒了隔壁屋子安枕入眠的黎姿曼。
她起身听了听,是孟鹤煜房间传来的。
揉着眼睛打开他屋子门,他双手紧抓着被冷汗浸湿的被子,快要将被面撕碎。
“哥,你怎么了?醒醒…醒醒…”
黎姿曼坐在他床边,轻轻摇晃他,给他擦汗,孟鹤煜听到黎姿曼清啼莺咛的声音唤他,猛地睁开双眼。
睁开双眼那一刹那落下来泪,黎姿曼见他流泪呆愣一下。
随即被孟鹤煜伸手抱住,紧紧搂在怀里抱着死死地。
“曼曼,不要离开我…”他喘着粗气低喃着,还没恢复全部的理智。
“我不走…”黎姿曼细声安慰他,随他慢慢躺下,伸手拂去他额头的汗珠,尽数擦干净。
她仔细看才发现,孟鹤煜原本好气色的嘴唇此刻发白,脸蛋也比平常白,情绪极具不稳定,胸前大幅度起伏着,大口呼吸着。
并且还在落泪,这是黎姿曼认识孟鹤煜两年来,第一次正面见到他落泪不止。
“哥,你心里憋闷什么事?说出来会好些的,别憋在心里…”
孟鹤煜喘了一会之后身上的汗不断,怀抱着黎姿曼他有心安的感觉,但那件事带给他的阴影实在太甚。
他不敢想,也不愿意去想,可能睡前和沈鹏说了飒塔几句才会记起那件事。
“是飒塔…打了孩子…将孕囊里的孩子…往我…手心里放…我…对不起那个孩子…”
孟鹤煜磕磕巴巴说出他的心魔,黎姿曼听后眉头紧锁着,她一时语塞了。
飒塔就疯魔至此,如此伤害一个爱她至深的人,简直该死。
“哥,你劝我的话,不爱你的人做什么对她而言都不过分,不要为此伤心难过,因为不值得,别难过了。
没有出生的孩子…是好事,出生在飒塔肚子里的孩子…才够可悲…”
黎姿曼不知道这样直白的话能不能劝的动孟鹤煜让他少些难过,这些话她是一定要和孟鹤煜说的。
“如果飒塔真的生下那个孩子,对你,对孩子,都可悲…孩子的母亲是滔天的罪犯,他如果先知,未必愿意来到这个世上。
你也将一辈子活在痛苦之中,哥,很多事我们无法掌控,只能为自己负责,这就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
不要难过了,我陪着你,刀山火海我都陪你一起过,好吗?”
黎姿曼温声细语的劝他,抬手替他擦泪擦汗,轻柔的动作透着她对孟鹤煜的心疼。
孟鹤煜睁开双眼,在看见黎姿曼如泉水一般清澈明亮的月牙湾时,满心的戾阀被冲散。
脑海里品味她话的道理,负责二字,孩子没出生才是对他的负责。
如果真的出生了,那将恨他这个掌控不了疯子母亲的父亲一辈子。
那才是真的对不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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