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浮的声音越过正在缓缓合上的门,远远传来。
办公室的门再次合上。
没有了卓浮的聒噪,办公室里变得格外安静。
穆珩垂下眼,视线落在放在不远处的纸条上,眉眼间流露出些许罕见的犹豫之意。
他微微皱起眉头,习惯性地用指尖轻叩桌面。
即使已经多次反复证明了时安本人没有问题,但……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想到这个人,穆珩仍然会出现一种难以形容的疑虑和烦躁。
或者说,一种隐隐的失控感。
很麻烦。
而穆珩不喜欢麻烦。
沙沙——沙沙——
寂静了几秒钟之后。
沙沙——
魔虫再一次被时安翻身的动静吵醒,终于忍无可忍:
“我求求您了,祖宗,您怎么还不睡?”
时安停下了动作。
他委委屈屈地小声说:“睡不着。”
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了失眠的滋味。
他虽然受伤不深,但是伤口面积并不算小,现在又到了关键的恢复期,伤口处奇怪的发痒,白天还好,晚上就变得难以忍受。
在鳞片的保护下,时安以前从未受过伤,更没受过这种罪。
时安控制不住想伸手挠挠,但是又实在太怕疼了,越纠结越忍不住去想,越想越睡不着。
魔虫疲惫地叹了口气,栽在时安的枕头上,六条腿朝天,放空自己。
再这么下去,它觉得自己都要长黑眼圈了。
魔虫扭过头,看向隔壁床的林彦明。
虽然时安天天翻来覆去制造噪声,但是对方却好像没听到一样,天天睡的死沉死沉,简直仿佛死猪。
魔虫从来没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会如此羡慕一个人类。
时安难过地说:“我也好想睡觉。”
魔虫:“……”
你可说呢,我也是啊。
时安趴在床上,脸埋在松软的枕头里,闷声闷气地说道:“我好想我曾经的床啊。”
“最下面一层是金子,至少有五百吨,能把整个洞穴都铺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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